们也会拿最好的药材和法术养好她的伤。
仿佛在意的不是她,而是她这具身体。
意识到这点后,藏在心里没说的热忱喜欢,就也像是浸了凉水似的,渐渐冷了下来。
“师兄说笑了。”连漾面上不显,甚而还带着笑,“倒是师兄,您来这儿是……?”
管衡常在晚上练剑,很少这么早登峰。
管衡在她对面坐下,忽问:“你可知你应师姐明日就要回来?”
连漾点头:“听褚师兄说过了。”
她没见过这位应师姐,但听同门聊起过她。
据说是已陨落的前宗主的女儿,修为同管衡一样,也有百年之久。
有仙人之姿,性子也清冷疏远如莲中仙,堪称完美。
只可惜十多年前被妖魔打伤,一直在药谷闭关休养。
管衡轻声道:“观镜虽出了关,但身体仍未好全。漾漾,你虽是师妹,也应多加照应。”
连漾点头。
这是自然。
病美人姐姐,谁不心疼?
“自观镜走后,万剑宗收了几批弟子,但仅有你被师父收在座下,日后与她不免常有来往。”管衡拿出一本崭新的弟子簿册,放于桌上,“明日大宴后,你将这册子送去观镜院里,也好见见你应师姐。”
连漾正打算起身去拿册子。
但还没站起,她就顿住了。
等等!
她的脑中陡然冒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师兄,”她眉心一跳,依着记忆中陌生女子的打扮,假借了郑师姐的名头问,“听郑师姐说,应师姐向来爱素净打扮?”
“嗯。”管衡轻应了一声,笑意渐深,“观镜素来爱着白。”
连漾呼吸渐紧,又道:“郑师姐还说,应师姐最爱的便是那柄姜花样式的玉簪。”
“那是宗主送与她的及笄礼。”管衡鲜少提起往事,眉眼间沉着不常见的怀念,“观镜是个念旧的性子。”
全对上了!
猜想逐步验证,可连漾却高兴不起来。
她现在可能知道,常见着的那白衣女子是谁了。
她正要问得更详细,以便确定猜想,可还没开口,一阵熟悉的疼痛就又冲上了头顶。
连漾痛苦闭眼,暗骂了一句。
又来了!
陌生的画面逐渐在脑海中成形。
这回,连漾被千斤重的长锁链拴住了四肢,锁在常用来举行宴会的大殿里。
她身前的人倒也眼熟:正是管衡和应观镜。
他俩衣冠楚楚,可她却身着破烂宗服,狼狈地匍匐在地,筋骨也全断了,气只出不进。
管衡提了把玄色长剑,一如往日般温和,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
“漾漾,万剑宗护你十多年,你也当知恩图报。”
他将剑尖搭在了她的心口处,声音很轻。
“待师父来了,便会取你灵脉。放心,不会痛。”
话音落下,他身旁的应观镜上前。
“连师妹,还要多谢你的灵脉了。”
她说着感谢的话,压下的斜睨却冷淡轻蔑,视她如任人宰割的蝼蚁。
连漾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尖朝她心口刺去,注入的灵力有如电流。
“不——!”
随着剑尖没入心口,画面也开始快速破碎,可那疼痛太真实,连漾忍不住痛呼出声。
见她忽然躬低了背,按着脑袋痛叫,管衡稍怔,遂去扶她。
“漾漾?”
连漾抬头,见是管衡,瞳仁一缩,下意识就打开那手。
她后退几步,眼含警惕。
她从未这样疏远过自己,面对这近似忤逆的信号,管衡轻拧了眉,问:“怎么了?”
这回,语气里竟沉了些不耐。
饶是还未完全清醒,连漾也听出了那丝不耐。
不安逐渐扩大,她并未表现。
她竭力压住颤抖,说:“应是这些天天冷,吹得有些头疼。”
管衡垂下眼睫。
已过金秋,的确是风渐大了。
转瞬间,他就又恢复了温柔模样。
“既然头疼,那便好好歇着,改日练剑也不迟。”
连漾勉强点头。
“师兄,我再稍坐会儿,您先下山罢,还要忙明日收徒大典的事。”
应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