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说错了,也跟着道:“老嫂子,你真是不容易。老大家的不懂事,老二家的……看着也不是好惹的。”
“老姐姐你脾气好,要我说这当婆婆的就是得拿点架子,新媳妇进门就该给个下马威,省得以后不听话。”
“还下马威呢,那火盆你没看见?管用吗?反正我家儿媳妇从来不敢这样,还没进门就这么厉害。”
婆媳矛盾自古以来就是大难题,在场的年龄都不小了,基本上都当婆婆了,那自然是站在婆婆的角度看问题。
这年头能娶上媳妇的,都是家里有资产给的彩礼多或是有点子长相的,要不然人姑娘凭啥跟你?跟你吃苦受罪?城里年轻姑娘们读了书,或许向往爱情,凭借着一腔热血想要实现理想。可乡下姑娘就要实在多了,就是想吃饱穿暖,这些年城里小年轻下乡的多了,公社里的姑娘也有机会嫁进城里了,那公社里的年轻男人们咋办呢?只能往下看呗,姑娘们选择多了也就有要求了。
那在婆婆辈看来简直是败坏了社会风气,要这么多彩礼,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最好是彩礼一分不要,再发扬一下坚决奋斗精神,家里家外一把抓,孩子还得一窝一窝的生,这会儿她们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从做人儿媳那会儿过来的。
牛爱芳轻声轻语劝了几声,余光瞥见角落处的火盆,眼底泛起一抹锐利来,只是到底不好说什么了。
倒也有那不以为意的,谁家娶媳妇不得收拾家,他们家儿子的酒席都是他们出的,咋就这个牛爱芳名声这么好?自家男人天天夸这人贤惠,家里家外一把抓,她倒觉得肯定有猫腻。
屋外许星梨不禁抬头看向紧紧抱着自己的楚卫国,一时间他的形象更高大了些,就连身上隐隐的汗味儿她也觉得能接受了。
楚卫国感知到后垂眸看向她,挑了挑眉,似乎在说看吧说了会护着你的。
许星梨忍不住弯了弯唇,被人保护的滋味还不赖嘛,她缓缓凑到他耳旁,低喃道:“可以嘛。”
被夸奖后到楚卫国,像是打了胜仗一般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双眸炯炯,半点没有疲态。
开玩笑,今天可是娶媳妇的日子,他怀里还抱着娇娇软软的老婆呢!
“新娘子进屋咯。”
“新娘子进屋咯。”
老家的习俗这会儿都记不太清了,楚家娶媳妇便只能结合着来,这会儿结婚都流行对着领导人画像宣誓,共同建设美好家园奋斗,对彼此不离不弃。
只是众人的目光却都被她手上银色的手表夺取了,窃窃私语:“手表,快看!新娘子手上戴着手表呢。”
“娘家是真舍得啊!这彩礼出的值!人家一块手表都快给抵了。”
“这手表真好看,我也想要。”
眼看着新娘子生的这么标致,手上还戴着一块手表,说起话来落落大方,格外有气质,大队长、支书也是心生好感,打趣了一句:“一看就是个好同志,怪不得咱们卫国这么着急呢。”
楚卫国脸颊微红:“这不是叔你教给我的,碰见喜欢的就得快准狠,要不然就让别人给娶走了。”
许星梨只得羞涩一笑,保持住新娘子害羞单纯的人设。
然后才是给长辈们倒水,老理都是敬茶,只是茶叶紧俏,牛爱芳也舍不得买来给这么多人喝。楚家人不多,也就三婶子一家,为了壮大声势,牛爱芳把下桥沟大队长、支书都给请来了,这下子可是声势浩大了。
楚卫国一一为她介绍着:“这是咱妈,这是咱本家的三叔、三婶、两个堂哥、堂嫂……”
不出许星梨所料,整个楚家除了新嫁进来的媳妇,其他几人看她都是一副挑剔的模样,好似她配不上楚卫国一般。
许星梨笑脸盈盈,倒好水送过去:“妈,您喝水。”
这是许星梨头一回见自己的婆婆牛爱芳,还真是风韵犹存,眉眼间流露着书卷气,看着是格外的和蔼可亲,可许星梨知道,这也是个厉害的主。
牛爱芳含笑点头:“欸。”她抬手去接茶缸,心中还在叹息,日子真是越过越差劲了,连茶杯都用不起了。
只是牛爱芳在指尖触碰到茶缸的一瞬间停顿了一下,正常人都会觉得可以松手了,偏许星梨没有,她结结实实把茶缸塞进婆婆手里:“妈,您辛苦啦。”
牛爱芳笑容微窒,随后道:“真是个好孩子。”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叫在场的长辈们颇为动容,自家的小辈们可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这样贴心的话,这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