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宁戚安就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苏氏和宁挽芸都有些担心,苏氏更是想追出去看着他:“儿子这样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宁远翁伸手拦住了她:“让他去吧,他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总好过让他在家里一直这样郁郁寡欢的。”
苏氏暗道也是,她长叹一口气,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怎么偏偏是我们宁家摊上这样的事情。
清歌和戚安都是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的结局呢。”
宁戚安出了宁家后,就漫无目的游荡在村中。
走过那些熟悉的小道上的时候,他眼前总是会浮现出盛清歌的身影来。
他记得每天他最期待的就是下工的时候了,有时候他下工早,就会提前在盛清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这样他就可以和她多一些相处时间了。
两人有时候有说有笑地往回走着,盛清歌谈论着回家要吃什么菜,他则和她诉说着做工时遇到的事情。
佳人倩影犹在眼前,只是身旁再无人是她。
他仰望天空苦笑了几声,走着走着,他又走到了盛清歌坠崖的那个地方。
宁戚安无比悔恨,要是当时他不跳车的话,哪怕是和盛清歌一起坠崖都行。
那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孤苦伶仃,至少可以和她同生共死,来世再做夫妻。
“站住!大人有令,闲人不得靠近此处。”
官差们一见到宁戚安来了,一个个的都戒备了起来。
这些日子里,宁戚安可没少来这里闹腾。
有好几次他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差点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许茂也是特意交代过他们,宁戚安现在是村里重点的监护对象。
一定不能让盛清歌坠崖的事件再次重演。
这是这次的宁戚安很是反常,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强闯进去,反而心平气和道:“我不进去,就在周围看看。”
官差们并未因此松懈:“行吧,你就站这里看就行了。”
宁戚安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天快黑了,他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宁戚安,你又来了!”
许茂现在看见宁戚安也有些头疼。
他理解宁戚安的心情,但他属实太过闹腾了。
为了寻找盛清歌的尸骨,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三番两次的要跳崖,有好几次都是他亲自阻拦着才避免了那些悲剧。
宁戚安面色如常,“你有酒吗?我想喝酒了。”
这个要求许茂再也无法拒绝。
他拍了拍宁戚安的肩膀,像是男人间特有的安慰方式一般。
“大鱼大肉没有,但酒管够!跟我来吧。”
他带着宁戚安往村里走着,宁戚安有些诧异,这条路不是去矿场的路吗?
只是他也没心情深究过多。
许茂爱带他去哪儿就去哪儿吧,现在他急需转移注意力,舒缓一下心情。
“到了!”许茂带着他在账房里停了下来。
“这不是算账的地方吗?我今日没有精力清点账簿,之前的旧账我已经理清楚了,后来的你找别人来做吧。”
许茂了然地笑了笑:“别急,这账房里面还大有乾坤呐,只是你之前错过了好风景而已。”
他说得挺神秘的,成功吸引了宁戚安的小部分注意力。
钱进还在伏案算账,见有人推门而入,他心里也立刻突突了起来。
这些日子里大家过得都不安生。
尤其是看见宁戚安那张脸后,他习惯性地感觉到了一阵心梗。
宁戚安来了,他的账也算不下去了。
他把手中的毛笔一撇,直起身子,瓮声瓮气道:“你不在家里好好修养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现在可没功夫陪着你一起折腾,早知道你当初那么不争气,我就不该给你通过第三次测试的。”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那样的事情。”
宁戚安愧疚地低下了头。
他曾经有多么重视这份活计,现在心中就有多么沉痛和无奈。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理智回归,他还是想好好地捡拾起过去的一切的。
可是事与愿违,再怎么努力他都适得其反。
他满脑子都是盛清歌,若是她不能回来的话,那他的灵魂也一辈子都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