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挣扎着期盼着有人来救我,可过往的人大多都是看看热闹,毕竟没有谁会愿意为了一个乞丐和恶人做对的。
我被他们狠狠地打了一顿,还套进了麻袋里面。
正当我以为我的命运就是如此的时候,一个只比我大上一两岁的小公子指挥他的家丁把我救了出来。”
……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拐带幼童,真是该死,给我拿下!”
“护卫们一出手,就把人贩子扭送见宫去了。
而我也因此获救恢复了自由,后来我到处寻访,才知道救我的人是当时新起的富商之家的公子宁戚安。
我因此记了你一年又一年,后来我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之下跟着一个老流寇学了武艺,从此就和各地的流寇们打着交道,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徐浪的故事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
他做的事情确实罪大恶极,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他的这些经历,听过的人也很难没有触动。
尤其是还和他有过交集的宁戚安。
他望向徐浪,心底也掀起了一阵惊涛巨浪。
这个故事在十几年后也重现了,虽然没有青楼女子诬告这一环节,但是宁家被查封的进度和他们萧家也是差不多的。
相似的罪名,相似的流程,只是他们结局稍微好一点,不至于到家破人亡那个程度。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乞丐,后面有一次我还让家丁给你去送冬衣,只是他说没找着你,我就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记了我记了这么久。”
“可你不该报复到其它无辜的人身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当年祸害你的那些刽子手有何区别。”
宁戚安只感觉这像是钝刀子割肉一般的疼。
冥冥之中这一切和他都有着关系,但他又无能为力。
“你懂什么?”宁戚安一说起大道理,徐浪就变得暴躁了起来。
“命运之所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
你是我的恩人不假,但你也别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来给我讲这些破道理。
换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的话,你只会比我更癫狂,我不过是走了我该走的路而已,是生是死我都无怨无悔。”
“多说也无益,你确实应该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许茂担心规则生变,直接端出了三尺白布想着要结果了徐浪。
徐浪看见后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弄死我,我也不会找你们求情的,你们要杀就干脆一点。
不过要是你能送我一程就最好了,我还是想最后吃一顿再死。”
徐浪提出了他最后的要求,盛清歌握住了宁戚安的手道:“想去就去吧。”
宁戚安:“好!”
众人散去后,宁家人做了一桌酒菜,准备招待徐浪吃最后一顿上路饭。
席面上,徐浪和宁戚安相对而坐。
盛清歌温了一壶酒给他们,徐浪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恐慌,十分自来熟地喝着酒吃着肉,时不时地在言语上逗弄一下宁戚安。
“你看看你,我一个要死的人都没有愁眉苦脸的,你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呢,就别丧着脸了。”
宁戚安喝下一杯闷酒,问道:“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些?
若是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阻止你的话,说不定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徐浪不以为意:“就算是你知道了也阻止不了我什么的。
我想做的事情全凭我心意,反正我大仇是无法报了,后面得靠你了。”
他郑重地拍了拍宁戚安的肩膀,端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随后他又绕到了盛清歌身边,敬了她一杯酒。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之前完全没有看清楚你的伪装,输给你们,我不丢人。”
盛清歌受了他这杯酒,回道:“谬赞了,我当时只是单纯地想救人而已,没想到后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嗯,你和他挺般配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给我准备一种上路的药吧,无色无味,没有痛苦……”
盛清歌诧异地看向他,“你觉得这世上有这样的药吗?”
“是你的话,我相信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