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季白林已经练就了一颗金刚之心,无论宁戚安的语气多么恶劣,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他幽幽地看着宁戚安,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我们又不是永远的敌人,何必这么动气呢!你是流犯,我是流寇,现在不都堂堂正正地回京都了吗!
宁戚安,不管你承不承认,其实你和我都是一路的人,只是你比我幸运得多,从始至终都是一群家人、支持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
而我,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季白林把自己说得十分凄凉,宁戚安却感觉他是咎由自取。
“你说错了!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的经历,我们的案底,和我们的现状,不都是一样的吗?”
季白林明显就很不服气。
宁戚安毫不掩饰地拆穿他道:“我虽然做过一段时间的流犯,但我是被陷害的,而且在这途中,我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无辜之人。
而你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踩着多人的尸骨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你自己清楚。”
见他还是这样咄咄逼人,季白林冷峻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他恶狠狠地看着宁戚安,恨不得可以一手扭死他。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宁戚安,你给我记住了,你们一家人能够沉冤得雪,能够回京都都是沾我的光。
你见了我不给我客客气气的也就算了,现在还尽戳我痛处,你和那等子忘恩负义之辈有什么区别?”
季白林拿出恩情作为要挟。
宁戚安心中就算是一万个不服气,现在也只能憋在心中难以发泄。
季白林说得是事实。
盛清歌之前就告诉他了,这次他们宁家的案子能够告破,少不了季白林从中协作的功劳。
可这一时间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一夜之间,仇人变成了他们的恩人,这简直就让他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拿着东西转头就想走,季白林突然又变了脸色拦住了他:“等一下,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
这次叫你过来,不仅仅是为了亲自给你办一些东西,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交代给你一些事情。
你只要替我做事,从此以后我们的那些前尘旧怨就一笔勾销。
我现在的实力你也知道,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的,而你的家人也绝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负。”
季白林给他开出了很多丰厚的条件。
他也了解宁戚安现在是什么想法,从他的抱负和家人入手,宁戚安肯定很难不心动。
季白林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等着宁戚安经受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可是宁戚安仔细想了想,就算季白林说得这些都没有骗他,他能够得到这些东西的话。他还是不愿意去冒险。
不是因为他失去了冒险拼搏的精神,而是他的顾虑变得更多了。
他们宁家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走到光明之下,他不想因为不确定的东西又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他十分干脆地拒绝了季白林开出来的条件:“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刚才说的这些。”
季白林确实被气得够呛,他威胁道:“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你们出事吗?如今的我在京都可是要风的风,要雨的雨般的存在。
得罪了我!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宁戚安十分无奈地看着他,同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好了,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但我相信只要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大家的事情,你在意的那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宁戚安承认自己此刻有些无耻了。
可为了家人,他什么都愿意豁出去一搏。
他相信现在的季白林并没有完全癫狂,相反,他现在顾虑的东西比以前在大河村的时候要多得多。
季白林敢拿他的家人威胁他。
那他也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最在意的人去刺他。
季白林果然沉默了。
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宁戚安。
像是在不解,为什么从前那样刚正不阿的他,现在也学会了这些威胁人的东西。
更不理解宁戚安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权势不要,非要和他对着干!
难道他季白林给的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