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痛苦的热浪涌上心头,陆传芬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因为已经是腊月里,当地的风俗有这个讲究:快过年了,一个外人不能在他人的家里掉眼泪,那样可能给人家带来不好的运气。
陆传芬拉起张雨兰的手说:“雨兰,今天不算冷,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吧。”
张雨兰站起身,走到弟弟张雨明的卧室门前说:“弟弟,我的朋友来找我有点事,我们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早点起来做饭吧。”
“好的,姐姐。”张雨明把头蒙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说。
张雨兰围上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和陆传芬俩人向村口走去。
村口外的大柳树下,有一个木棚子,是夏天看瓜时人们用来歇息的。外面雾气很大,张雨兰和陆传芬就躲进那个木棚子里,坐了下来。
一时,她俩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雨兰打破了尴尬,说:“传芬,过去的事已经永远过去了,你就不要放在心上,折磨自己,我们的生活要向前看。”
陆传芬低垂着头说:“有很多次我都是这么想的,那个坏蛋后来又犯事,被抓了起来,宣判他坐了八年的牢,恶人终于受到了惩罚,但我的心里越不过那道坎,以前,也有人给我介绍过男朋友,我把自己的经历坦诚地讲给他们听了,那些男孩都离我远去。就这样,别人给我说了好几个男朋友都没有成功。我对这件事都有些灰心了,不想再找对象,但住在父母的身边,哥哥是亲生的,嫂子们却不一样,有时候她们会指桑骂槐,说我在家里吃了闲饭。再说我的父母又是那个样子,因为他们护佑我,让嫂子们在他们的面前洒泼,我姑姑都看不惯了,她建议我还是趁早选好一个对象,嫁了算了。”
张雨兰说:“你姑姑说的也有道理,你自己怎么考虑呢?”
陆传芬抿了抿嘴说:“雨兰,这次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有一只耳朵有点聋的人,那男孩长得不错,耳朵也还是听得见的,我想接受这个男孩,你看怎么样?”
“只要你是看对眼的,应该就可以。他那个耳朵不会是什么大毛病吧?”张雨兰关心的问。
“介绍的人说,他那只耳朵没事的,这样有点残疾的人,他也不会嫌弃我失去了女人的贞洁,我在他的面前也不会憋屈得抬不起头来。”
“传芬,这世上的好男孩还是有的,你的遭遇是很无辜的,你不要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你要有自信心。”
“雨兰,听到你这话,我的心里感觉舒服多了,感觉生活很美好,是的,我要忘掉过去那痛苦的事情,开始新的生活,那个耳朵有点聋的男孩,外表长得很不错,就是因为他有那一点缺陷,也说过好几个对象没说成,但是我们两个见了面,好像有共同的一些话语,可能是同病相怜吧。”说这里。陆传芬一下破涕为笑了。
张雨兰也跟着笑了起来,说:“传芬,我看你是遇到了真爱呀,缘分来敲门了。”
陆传芬听了她这么一说,一下又皱起眉头说:“雨兰,我是有点中意这个男孩了,你说,我要不要把我那难堪的破事说给他听呢?我真担心他听到这个,会离我远去。”
张雨兰考虑了一下说:“我建议你,让媒人悄悄的告诉他,看他的反应怎么样。”
“我已经告诉过媒人了,要她说给他听的。媒人回话说:没事的,只要你人品正就行了。还有传话说那男孩很中意我。”
“传芬,既然媒人这样说,你就放下思想包袱,好好的去谈一场恋爱吧!”
“雨兰,我还是和你这个朋友最知心啊!什么话?我只要找你说一说,聊一聊,心里的疙瘩就会解开。”
“那就让我做你心情的灵丹妙药吧!”
冬日的阳光冉冉升起,给大地上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白茫茫的浓雾慢慢散开。
不再惆怅踌躇的陆传芬和张雨兰一起往回走,走进堂屋时,张雨明正在端菜上桌,他见了陆传芬,连忙打招呼:“姐姐,你早!”
陆传芬笑着回头对张雨兰说:“哇,雨兰,你的弟弟长得好帅啊。”
张雨兰说:“是啊,他是蟋蟀的帅,锑锅的锅。”
张雨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说:“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吗?有姐姐这么说弟弟的?锑锅?不锈钢锅都没有我帅。”
张雨兰打趣道:“我说我的眼睛怎么睁不开呢?原来我们的身边,有一个比不锈钢锅还帅的锅。”
奶奶盛好饭从厨房里端了过来,陆传芬见了,立马上前热情的打招呼说:“奶奶,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