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三福追着火车向前跑时,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跑过来拽住了他,大声喝斥道:“怎么回事?你不要命了吗?”
刘三福喃喃地说:“喔……喔……我的……朋友……”说出这几个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从此,他将永远失去了心底里那份纯真的爱恋。
刘三福恹恹的回到家里,现在,家里有那个趾高气扬的张欣悦,让他对回家有一些心理上的排斥。
他抬手敲了几下门,才发现门上是一把铁锁,他心里一惊,转身骑上摩托车,向张子东的家里跑去。
村庄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唯有张子东家里的灯光还亮着。
那亮着的灯光像一双窥视他刘三福内心的眼睛,他无比忐忑来到张家的门口敲了两下门。
开门的是许丹妮,门一打开,一股寒风灌了进来,许丹妮铁青着脸,也不管夜深人静,就以丈母娘的身份,大声的呵斥起来:“ 你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悦悦怀有身孕,你都不管,跑去稀罕别的女人,把你的老爸都气倒了。”
刘三福心惊肉跳的问:“妈,悦悦呢?悦悦在哪里?我爸他怎么了?”
许丹妮看着他那一副狼狈的样子,好在,他是为悦悦紧张的,许丹妮舒了一口气,继续数落:“幸好我们这个娘家离得近,悦悦她哭着回到娘家来啦,你的爸爸被送进市医院里抢救去啦。”
“啊?我,爸爸去抢救了?”
“是呀,悦悦有我照看,你快点去医院里看看你爸爸。”许丹妮心里有些回心转意了,自己把女儿嫁进刘家,不就是图刘父刘尚鹏是个工作人员,将来有退休金的吗?不就是图这个小子有点能耐会嫁接搞果树的吗?她按捺住自己的火爆脾气,缓和了语气。
刘三福扔下一句:“妈,悦悦就辛苦你了,我这就去市医院。”他转身跳上摩托车,急匆匆的向松源市的医院奔去。
一进医院,刘三福连忙搜寻,左问右查,才找到刘尚鹏住进的重症监护室,母亲胡秀清在医院的走廊里,压抑地低声啜泣,站在旁边的是邻居丁永红在细声安慰,刘三福见此情景,眼眶湿润。
身材魁梧的张子东从医生的科室里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刘三福的肩膀,轻声说:“啧,呃……医生说,很难……”
刘三福抬起朦胧的泪眼,心痛万分地问道:“爸,医生是怎么说的?我爸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医生说,他的病情,很严重。”这一句话只有几个字,张子东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
“不!不要啊!我爸平时没有什么病的啊!”刘三福抱着头痛哭起来。
张子东连忙走上前来,抚着他的肩,悄声安慰:“小刘,小刘,你别激动,医生正在抢救呢,你爸一定会福大命大造化大,会平安无事的。”
少顷,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脸色凝重地看着张子东说:“没办法,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站在一旁的刘三福,双膝发软跪在了地上,大放悲声。
坐在椅子上的胡秀清站了起来,拍着医院的墙壁,放声嚎啕:“尚鹏啊!都怪我没有照护好家里,找了这么一个……”悲伤至极的她,想到张子东就在身旁,她不好埋怨那个不醒事的儿媳张欣悦,但她心里清楚,要不是张欣悦这根引火柴的怒气,惹得刘尚鹏气得心火上升,落得个脑梗而亡,这真是家门不幸啊!
刘尚鹏的陡然离世,让胡秀清一病不起,想着夫妻二人相依相伴几十年,从来没有红过脸,就是自己不能再生育,刘尚鹏也没有说过半个不字,眼看再过几年,他就可以退休享清闲的,却没有等到那一天,娶到张欣悦这么个气焰嚣张的儿媳,也怪自己没能给儿子把好关……
种种不适和后悔在胡秀清的心头萦绕,使得她茶饭不思。
刘三福忏愧万分,他细心地烧好母亲爱喝的瘦肉丸子汤,喂到母亲的嘴边,胡秀清看着刘三福胡子拉碴的脸,心疼起来,不能却了儿子的好意,她勉强喝了两口汤,吃了一个瘦肉丸子。
当刘三福抬眼看她时,她发现儿子的那双眼睛特别像老伴刘尚鹏,她一把搂着儿子,大放悲声:“儿啊!妈劝你一句呀,以后,你和悦悦俩个要好好的把日子过起来,不要再闹矛盾了,如果是再闹下去,我们这个家就彻底的败了,你们俩个人刚成家,还在磨合期,你是个男人,要多担待些,多迁就她一些,她现在有孕在身,我们什么都不要说她,让她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刘家就有后了。”
胡秀清这是在劝儿子,也是在劝自己,刘尚鹏的离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