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方面的眼熟,也突然间想起来上次失落时,在公园里那棵树后面,有人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当时好像就是这个男人。
回过神来之后,她声线有些微凉道:“没想到再次相见,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喜欢这样神出鬼没的吓人一跳,这似乎挺没有礼貌的!”
汪上砚察觉出来她言语中的不悦,站着身子,笑着说道,“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唐突了?”
“还确实挺唐突的。”南枝的语气比刚才好了一些。
汪上砚,“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上次是因为我母亲的忌日,我回国给她扫墓,又没有别的亲人和朋友,所以一个人躲在那棵树后面喝醉了,正巧又碰上了你。”
“这一次是我打算回国发展,晚上一个人无聊,出来转转,没想到这么巧又碰见了你。但我见你刚才的情绪好像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或许是因为汪上砚的这一句“给母亲扫墓”,让南枝瞬间放下所有防备,对他也没有刚才那么厌恶了。
他的母亲一定对他很好吧?
“你母亲去世了?”南枝直接答非所问,岔开了刚才那个话题。
汪上砚点头,“嗯,在我15岁的时候,就因为抑郁症离开了。”
她没有继续往下问,但基本上可以拆除,如果是抑郁症,大多数都是因为自杀离开的。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有伤心故事的人。
“那你的父亲呢?”南枝继续找着话题。
似乎今晚就当是一次彻底的放纵,与一个陌生人聊聊天也是很不错的。
可提起父亲这个代名词,汪上砚的眼中闪过去一抹伤神,紧接着,他转身背对着南枝,双手扶着拱桥栏杆。就这样看着一片宁静的水面,一言不发。
南枝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在不经意间就触碰到了对方的伤痛。
原本以为他内心的伤应该是早就离世的母亲,却没想到是他一直都没有提起的父亲。
意识到自己有些冒昧之后,南枝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汪上砚仍旧没有转身,但他背对着南枝的嘴角微微扬起,“没关系,反正自打我记事以来,在我的世界里就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
这一句话像是解释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解释,但南枝在愣了几秒之后,也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父亲,但汪上砚却说,自打他记事以来,他的世界里就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可见他从小是没有父亲的。
那么他也没说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可见他的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正常夫妻那样,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他的母亲和他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一种。
意识到这点南枝才发现,原来她今晚想诉说和放纵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是不可能了,反而成为了别人的一种宣泄。今晚汪上砚之所以选择和她在这个安静的地方诉说心事,想必内心也一定和她一样,压抑得很痛苦吧?
渐渐放松下来的南枝,缓缓地走到汪上砚的身后,犹豫过后,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有的家庭很完整,但是却没有爱。就拿我来说,我的父亲从小对我没有过任何关心,母亲给的爱也是微乎其微,在我们那个家庭里重男轻女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在没有我弟弟之前,他们对我还算是可以的,但在有了我弟弟之后,那种爱就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就好像我从来不都不是他们的女儿一样。”
对于这样刚刚认识的关系来说,南枝这些话就算是说得多了。
包括汪上砚也是没有想到,他转身,有些诧异的看着南枝,“你……妈妈不爱你吗?”
南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步走到他身旁,与他并排站在拱桥上,双手和他一样,撑在栏杆处,嘴角也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不能说我的妈妈一点都不爱我,只能说她给我的爱是有限且有保质期的,其实我从小心思还是挺敏感的,但后来在一次次麻木当中,也就产生了免疫力,与其和自己过不去,倒不如坦然地接受现状,反正重男轻女的家庭又不只是我一个人,总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一句‘人总要好好的活下去’,像是抨击到了汪上砚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他在看着南枝愣了几秒之后,赶紧闪躲开眼神,像是要掩藏着什么似的。
半晌,他面色恢复从容,转身一脸温煦的笑容,礼貌开口道:“很感谢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