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灰暗得犹如深不见底的枯井一般的霜华,在接到枭那冷酷无情的命令之后,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强撑着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此时,窗外毫无征兆地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仿佛是老天爷特意为这幅凄惨的景象增添了几分悲凉和哀伤的氛围。
霜华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门口,呆呆地望着门外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瓢泼大雨,心中涌起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他再一次将目光移向自己那双已经残废的双手,曾经灵活有力的十指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丑陋而又令人心碎。
老天似乎也在无情地嘲笑他的悲惨命运,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故意针对这个可怜人。
他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双手,甚至连左边那只红色的眼睛也未能幸免。
然而,对于此刻心灰意冷的霜华来说,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不再需要面对那些残忍和血腥的画面。
那只曾经充满鬼血、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左眼早已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如今的他,已然彻底地沦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之人。
霜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雨中,冰冷刺骨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他瘦弱的身躯上,但他却浑然不觉,眼神昏暗,无神的向前走着,任由雨水肆意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无数个为什么像潮水一样不断涌上心头:为什么当初没有英勇地战死在那场与恶鬼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之中?
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去承受这一切苦难?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让他遭受这般非人的折磨?
这些问题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不停地冲击着他脆弱的心灵防线,令他几近崩溃。
此时此刻,霜华无比渴望能够回到过去,宁愿死在那一场激烈的战斗里,也不愿在这残酷的现实中继续饱受煎熬。
忽然,一把油伞高高举起。
霜华下意识的低眸看去,就见到了,一米六的惠璃,高高的举着一把油伞。
“我陪你一起去吧,今天的雨下的有点大呢。”惠璃抬着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尽是柔情与担心。
霜华没有回应,因为他觉得自己无脸跟眼前这个天真的女孩说话,他的爷爷可是亲手杀死了一个村子的人,其中也自然包括了惠璃的家人。
大雨依旧未停息,反而越加滂沱,周围弥漫着水汽,将整个世界笼罩在朦胧之中。
一高一矮,两人站在油伞之下,惠璃的心脏砰砰的跳着,耳尖也跟着泛起淡淡红晕,她高举着手中的伞,脸上如同涂上了胭脂一般,不敢去抬头看男孩的脸。
霜华的面容阴郁,眼神空洞无神,愧疚使他不敢再低头去看身旁的少女。
两人结伴而行,心中各有各的心思,最终抵达了主公的府邸。
大雨加上浓雾,让整个院子显得压抑无比,惠璃与霜华走了进去,便看到了,在那里等着他的各位柱。
所有柱级成员,全都跪坐在屋子里……
左边跪坐着,岩柱、风柱、音柱、蛇柱。
右边跪坐着,霞柱、恋柱、虫柱、水柱。
而正前方,还站着两个白头发,穿着一样和服的小女孩。
八位柱级成员的中间还放着一个坐枕,众人的气氛十分的沉重。
霜华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淡淡的开口说道:“你先回去吧。”
随后,他便顶着大雨,径直的走进了敞开着的屋子。
等他进去之时,另外两个白发小女孩缓缓的推动了推拉门,将惠璃担忧的视线隔绝在了外面。
大门被关上,雨水的声音被隔绝,烛火点亮了房间,霜华跪坐在八位柱的中间。
两边各跪坐着四个人,所有柱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站在最前方的产屋敷·雏衣?和?产屋敷·日香?,有着一模一样发色,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女孩,异口同声的说道:“父亲大人,因为身体不适,无法前来,所以,接下来将由我们,来代替宣布今日的事情。”
所有人都很安静,没有人去反驳。
见此情景,产屋敷·雏衣?和?产屋敷·日香?,便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云取山小镇,经过各位隐士一年的调查发现,失踪了将近一千八百户人家,合计是有将近三千六百五十余人。”
听到这话的大部分的柱,眼神中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