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安如约带白朝去看望白父白母。
杨安虽然答应了白朝,但是不允许他一个人去。
白朝只能和杨安一起去,他特意戴了一个棒球帽来掩盖绷带。
杨安的车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的楼下。
白朝在车上看到目的地,脸上有些疑惑:“杨总,这是哪呀?”
杨安撑着一根黑色的拐杖走下了车,声音平静:“你父母住的地方。”
原来白家的别墅还是被白父卖掉了。
杨安给的30亿只能堪堪填补集团的窟窿,白父手上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和白母商量再三,还是卖掉了名下的所有房产,重新开始。
白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惊愕道:“什么?怎么可能?”
楼房墙皮脱落,门口垃圾桶堆满了垃圾,地面看起来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杨安站在车外,看着不肯下车的白朝:“还去不去看你父母了?”
白朝满面为难的看了一眼小区的环境,还是慢吞吞的下了车。
杨安眉心微皱,扫了他一眼,才转身带着白朝进楼。
白家住在三楼。
白朝一路都是捂着鼻子走的,嘴里还抱怨着怎么没有电梯。
到了白家门口,杨安停了下来,示意白朝自己敲门。
白朝看到贴满小广告的铁门和有些油腻的门把手,脸上犹豫了一下。
杨安看着白朝这一路的表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微妙的割裂感。
他本能的认为白朝还是印象里的模样,只是缺乏管教导致了纨绔的性子。
把人养在家里,抑制了白朝的随便花钱的性子后,他还是觉得白朝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本性不坏。
可是当白朝看到白家真正落魄时候的反应,忽然让他想起那个年幼的白朝一言不发就抛弃他们时的场景。
同样的,都是因为穷……
杨安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敲门。”
白朝撇了撇嘴,才很不情愿的抬起了手,敲了一下门。
里面传来白母的声音:“谁啊?”
白朝望了望旁边的杨安,再看向铁门:“妈妈,是我。”
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门开了。
白母激动的把儿子抱在怀里:“朝朝,妈妈好想你,你怎么过来的啊?你好久都没和爸爸妈妈联系了,妈妈也打不通你的电话,你……”
白母这才看到一旁的男人,她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她把儿子拉到身边,声音里带了一丝敌意:“杨总,是你把朝朝带过来的,不是我们违反了协议。”
“嗯。”杨安淡淡道,“白先生恢复的怎么样了,我带白朝来看望一下。”
白母虽然不喜欢杨安,但杨安终究她丈夫的救命恩人,在危险关头拉住了他,她也说不出什么阻拦的话来。
白朝也开口道:“是啊,妈妈,爸爸怎么样了?怎么会差点坠楼呢?”
白母见到儿子的喜悦淡了下去,眼里苦涩:“没事的,你见见爸爸,他就好了。”
白母带着他们进了屋,他们住的是一室一厅的小屋子,空间虽然拥挤,但被整理的井井有条。
白朝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向的那个像是老了几十岁的白母,曾经高高在上的豪门贵妇,如今只能住在这种屋子里,这个屋子甚至没有曾经白家的厕所大。
白母打开卧室的门,白父还躺在床上睡着。
白父虽然侥幸逃过一劫,还是伤到了关节,但并不严重。
白父听到声音惊醒,看到床边站着自己的儿子,整个人都清醒了:“朝朝?!”
白父连忙坐起来,拉着白朝的手,满面欣喜。
他们一直在对白朝嘘寒问暖,像是在珍惜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房间里其乐融融的氛围,白朝的到来让他们一下扫清了往日的苦闷。
杨安并未多做打扰,只是看了眼手表,退回到了客厅,他站在窗边向外看,这种小区无人打理,灌木疯长,地面不平,楼栋都是废旧不堪的样子,住在这里多数是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这种环境,确实不宜住人。
在来之前,他就和白朝说好了只给20分钟的时间,再次看向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杨安看了眼卧室,拐杖敲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他走到卧室门口,白父白母还在对着儿子关心备至的说着什么,仿佛被看望的人是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