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张了张唇,一股铁锈味在舌尖弥漫,他才发现自己的嘴好像咬破了。
粗喘的呼吸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白朝疲倦地合上眼睛,重新陷入黑色的深渊。
天快亮了。
杨安停下动作,沉默地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人。
过了许久,他伸出手,轻轻抚上白朝自己咬破的嘴唇。
杨安突然一顿,掌心的皮肤滚烫到吓人,他把手移向白朝的额头,眉心紧蹙。
“白朝。”
躺在毯子上的少年无知无觉,呼吸微弱,身体还在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白朝!”
太冷了。
白朝觉得自己坠落在无底的深潭里,四肢沉重无法动弹,浑身冰冷。
忽然有一股热源靠近他的身体,他迫不及待凑上去贴紧了,贪婪地汲取着唯一的温暖。
每当热源想离开时,他都难过的想哭,一直哼唧,然后热源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一片温暖里,白朝安心地睡着了。
“……”
杨安沉沉看着赖在他怀里的白朝,冷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放下温度计:“这位的高烧只能输液治疗了,恢复期间不能受凉。”
“嗯,去安排吧。”
“好的杨总……”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了,“还有他身上其他伤口也会导致病情加重,就是还需要让人给他处理一下,您看……”
“……”杨安的目光冷淡地扫了医生一眼。
医生脑门冒汗,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嘴了,正想着打圆场,就听到了杨安的声音。
“把药都拿过来。”
“好的好的。”医生连声答应,拎起医药箱就赶紧出了门。
怀里的人仿佛没有重量,轻飘飘的。
白朝紧紧闭着眼,长睫微垂,唇色有些苍白,脸上带着虚弱的病气,却乖乖巧巧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在他怀里一副依赖的姿态。
杨安低头看着他,眼底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