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鲲羿,也再无一人敢反抗霍夫图的仁法。
因为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这位年轻的王,深沉谋略,温和暖煦的外表下,是杀伐果断,一旦确定目标,无论是谁阻挡,出手从不优柔寡断。
慢慢,一切好似已经恢复了平静,奴隶被解放,所有的人自由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牛羊,自己的名字,他们欢呼雀跃,已然将那些逝去的人忘得干干净净。
春将至,冬已去,草原逐渐恢复生机,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温和的煦日折射下来,落在一座孤零零的坟包上。
坟包的位置很远,距离熙攘的人群足有两里。
楚子佑想,他们久别重逢,定是不愿被打扰的。
一望无际的荒野,一处凸起的小山包,没有立牌,更没有人会注意到它。
四人默默注视着它,久久不语。
忽地,李琂想到了那日,第一次见到巴戈的情形。
他们既然愿意为彼此付出生命,又何况是自由,然而,他们又渴望对方拥有自由。
“认识你,我很高兴”
“我好像明白了,那几日,你为何突然放肆,整日想着玩耍胡闹”
“我却以为,你是忘记了初心,却不知道,你才是最通透清醒的那一个”
他轻声说着自己的念想,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这点思念也随之消散在了天地间。
未来的路很远
遇到的每个人都值得铭记
他们将它深埋心底
留在一个晦暗角落
永远不再念及
“风来了,我们该走了”
叶凝感慨良多,心中酸涩却不知向谁诉说,风来了,吹乱了她的秀发。
楚子佑点头,再点头,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等四人回去,霍夫图已然等待多时,远远的,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温和平静,如青山云烟的眉宇上,隐约看出笑意,他不愿让人打扰眼前的宁静,只是注视他们走来。
楚子佑英眉微挑,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殿下,你怎会在这里?!”
江子盛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称呼。
“听说,你们要走了”
与之前的温润如玉,冷冽杀气的嗓音有些不同,经过此番,他的语气更加沉稳从容,身上多了些肃穆之气,只是,在他们面前隐的极好。
“是,已经搁置了几日,该出发了”
谁都听的出来,楚子佑疏离淡漠,明显是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的样子。
李琂侧头看他,虽有些不明白,但与霍夫图相比,他比较在意楚子佑的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霍夫图知晓他应是觉得自己与之前不一样,变得不择手段。
可是,这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家人,而是一个部落,内忧外患。
只有仁慈,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显然,他会错了意,楚子佑理解他的手段,欣赏他的果断。
只是,他明明知道父亲会有危险,却不阻止,这一点,他不能接受。
此刻,两人并不能宣之于口。
霍夫图不再言语,招了招手,身后一个三岁孩童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短刃,尚未开鞘。
那短刃漂亮极了,通身墨蓝,隐隐渗透出烟灰色,刀柄上镶嵌几颗朱红宝石,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而那刀鞘做料精致,用上好的牛皮包裹,坚韧无比。
楚子佑一眼便中意上了,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露出半分:“他是那对夫妻的孩子?!”
霍夫图点头不语,又随手招来一人,手里托着一盘银子,不多不少一百两。
“这,是我们的!?”
红布一掀开,江子盛眼都亮了,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摸着白花花的银子,语气有些不确定。
“是,连同那把短刃,那时我成年之时父亲送予的,如今便赠给顾兄,也算是不枉这一遭”
楚子佑伸手接过短刃,呆愣几秒,霍夫图的声音继续道:“父亲本要来送行,可他身体虚弱,我就不让他来了”
“我来,也是一样的”
短短的几句话,楚子佑瞳孔微微一缩,心中陡然升起几分羞愧来,不禁为自己的武断感到憎恶。
自己误会了他!
再次抬头,楚子佑神色不再冷淡,如松般清冷的眉眼有了一丝笑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