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中预测雨气的老人说,最近一段的天儿都会是清风徐徐,冷暖适中的温柔,又正巧赶上太后寿辰举国同庆,那排面更是丝毫不亚于皇帝生辰,再加上因为不日将近,各宫嫔妃便开始了争相收集贺礼,为的就是能在太后面前留个好印象,得她喜爱,得皇上喜爱。
一时间,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一车一车的往宫里送去,尤其是那慕容,叶,范三家。
“娘娘 ! 太后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你寿礼还没准备呢?”
静华宫中,见自家娘娘一点动静都没有,跟了她许久的媚姌不禁也沾染上几分平常宫女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慌什么,那老太太她什么没见过,要是稀罕什么珍宝,早就自己寻了”
胡静面色平静,温声细语说着旁人想的不敢想的大不敬话,将李昭文哄睡后,她掀开帘子进了偏室。
一坐下,胡静就长呼一口气,忙活了大半天,终于能喘口气了,那孩子刚来时闹人的紧,还好她有些育儿经验,这才避免了一场闹剧。
胡静耸耸肩,媚姌立即会意上前捏肩,自上而下看去,胡静卷卷的眼睫下被光线投出一抹青色阴影,想来是昨夜皇子哭闹,娘娘哄了一整夜没睡。
媚姌这般想着,嘴上也这般说了出来: “三皇子年纪小,刚来时还经常吵闹着寻皇后娘娘,现在正是依赖娘娘的时候,不需多久,娘娘便是他最亲近的人”
听着媚姌的话,胡静忍不住皱了眉,心中对李瑞英的厌烦又多了几分。
心下忍不住吐槽,她明明说要个女儿就行,他偏偏给她皇子,还是皇后娘娘的孩子,这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更何况,他竟然先斩后奏,等她反应过来时孩子都送来了,她也不能再送回去,胡静越想越气,她突然想冲进御书房扇他两巴掌。
“娘娘,怎么了?是奴婢按疼了?”
媚姌一垂眼就看到她跌宕起伏的胸膛,和眉宇间隐隐不耐,小心问道。
“不是”,胡静制止她的动作,突然想起了什么,摆了摆手说: “罢了,你去将我房里桌上木雕拿来。”
“是”
等媚姌拿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座被雕刻了一半的佛像,通身圆润光泽,还是罕见的花梨木。
“这,便是寿礼?”
见胡静接过佛像后便开始琢磨起来,媚姌问。
“太后不喜珍宝异物,唯一有些惦念的就是礼佛那些老什子事了,与其散尽千金买一座佛像,倒不如本宫亲手刻的诚意些”
“没想到娘娘还会刻这些小玩意儿”
一宫娘娘还会坊间工匠的活,媚姌惊讶间想着又凑近了些。
“年少时学了一点,如今算是没忘。”,胡静面色平淡,语气听着却有几分惆怅。
“娘娘此番心意,怕是宫中上下都难以企及。”
“寿辰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再者,想要出头嫔妃的多的是,本宫只需中规中矩就好”
胡静一直是不愿做那出头之人的。
媚姌是个聪明的人一点就通,想清楚其中关系后点点头, “娘娘说的是”
宫中嫔妃阵营不断变化,谁都难说谁会加入到谁的阵营中。
宁嫔依旧如往常一般冷淡,不论是皇后一处,还是淑妃,静妃一处都不曾踏足,始终保持中立。
按说后宫诡谲,势力多分,良禽择木而栖,若是不找一处栖身之地很难善终,但宁嫔从入宫之时都是礼节周到,无论是谁都一样保持尊敬,即使有些嫔妃失了势,罢去冷宫,她也从未落井下石,是以,久而久之,后宫之人便不再拉拢于她,同时一些阴谋诡计自然也落不到她身上。
要说唯一的缺点,便是太偏安一隅,难得皇上注意,大概一辈子的位份就升到嫔了。
不过,后宫嫔妃盛多,一茬接着一茬的,谁又敢说永受恩宠呢!
事实上,她的行为处事在宫中无疑是聪明的,如今太后寿辰来即,其他嫔妃都整日走街串巷,不知在密谋什么。
正如现在被皇后娘娘召见的慕容雪一样。
一路上,饶是慕容雪冷静自持,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皇后娘娘一朝出了宫本是大喜,却被夺了生母之权,再加上慕容家势力逐渐被削弱,谁都看得出来,皇后之位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慕容雪更知道,皇后不会轻易放弃,很可能会谋害静妃重夺三皇子。
现下,她若是见了谁,谁便有嫌疑,如今皇后又召了她,实在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