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身一胯,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抱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方较薄一些的铺在了地上。
随后,解下外衣,盖上被子,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他这般坦然处之倒是把显得扭捏南荣宝华弄的不好意思了。
天气冷的吓人,可睡觉哪有不脱衣服的?一时间,脱还是不脱,成了她要思考的问题,“不过,既然已经成亲了,脱个衣服应该没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脱完。”
这般想着,少女也不再扭捏,开始解起扣子来,嫁衣繁杂,工序也冗长,光是解扣子就花了她半天功夫。
就在扣子解完,正要揭下外衣时,地上一直平躺的沈游突然翻了个身,背对起南荣宝华。
少女愣了几秒,手下动作慢了下来,目光渐渐平静,她微微弯唇,笑着将外衣脱下。
不论是不是巧合,此刻的南荣宝华已经确定,沈游还是原先那个待人温柔,炽热真挚的少年。
丝毫未变。
烛光愈来愈暗淡,明暗交替间,两人的身影之间也彼此交替着,就如他们分割不下的命运。
室外,月光皎洁,银白色洒满大地。室内,两人的呼吸通顺绵长。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花蓉城,却正遭受着暗夜般的厮杀。
长夜破晓,夜枭啼啼。
寒刃逼仄,哀叫连连。
待晨光冲入黑夜的一刹那,一道道惊叫伴随而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怀疑与残杀。
一大早,花蓉城中心,每一日都人流如海的锦江街街头围满了百姓。
往日流量也多,但不似这般拥挤。
街口发生了件怪事,原本干干净净的石板路上竟横七竖八躺着四具尸体。
查实后,才知四人是街头巡逻的城卫,致命伤皆是脖颈上骇人的一刀,草草结束他们的生命。
一整夜的雪絮吹拂,将四人身上盖了个结结实实,经过清理,四人脸上呈现灰白色,四周的血迹呈喷洒状,有远又有近,一直淋洒着从街口一座石狮子处流淌到一个药房门外。
他们是想要找大夫医治自己?
四人的刀剑散落四地,现场凌乱,想必昨夜经历了一场恶战,只可惜凶手刀法迅捷,几下便让他们退无可退,最后,一道寒光凛冽落下,四人齐齐倒下,互相瘫倒在了对方身上。
很快,府衙的官兵来到街口,第一时间把人群疏散,再将四人带走后,又在搜查现场的过程中,发现了半块属于白武城的令牌。
为首之人拿着令牌,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确认属实后只觉得掌心烧灼的很。
他不由得想到,四人的死或许只是一个开始,那么,这将可能是关乎两城的生死存亡。
念此,那人心中顿生凉意,连忙把令牌藏在袖子中,可就是如此迅速的动作还是被一些眼尖的百姓看见。
花蓉城陷入莫名的恐慌中。
十几年平静无波的岁月早已成为百姓习惯,猛然间被打破了,他们关心的并不是城卫的死因,而是他们的生活将要被打乱的慌乱。
一时间,人心各异。
而前段时间的易主事件,更是让他们惊慌失措,甚至有人扬言,花蓉城将要覆灭。
顿时,城中人心惶惶,所有的流言与谴责,压力与反抗全部落在了叶烟头上。
只要她在一日,花蓉城的生死就由她决定,起码,在百姓眼中是如此。
而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看出陆沉的狼子野心,看出叶烟就是个绣花枕头,当面傀儡罢了。
可他们依然选择视而不见。
厅上,方才搜查出令牌的人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从未见过的大人物。
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
放下茶盏,陆沉率先打破沉默,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什么东西?呈上来看看”
侍卫摊开令牌展露在众人面前,秦川低呼,“白武城?与他们有关系?”
不仅是秦川疑惑,厅里的人皆是一脸惊讶状,要知道,四城已经相安无事许多年了,难道,无休止的争夺又要开始了吗?
一想到又要杀戮,叶烟抿了抿嘴,眼中涌出几分伤感与不忍。
世人多是高高挂起,不关己事的坦度,是以,除了她与秦川之外,厅上的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坦然模样。
梁康摸了摸鼻子,用喝茶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龌龊,他心中想着该怎么把财产转移出去,万一打起来,他就可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