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南荣承狄属实没有在听阿玛的话,或许他听到了,但他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王姐出嫁已有三日,从前她总是对自己呵护有加,记得一次南荣重华得知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间接导致她的丈夫战场失利,跌落山崖致死。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雷鸣电闪像是打在了脸上,乍然明亮刺眼的光芒恍若游龙般嘶吼,整个承运殿在浓墨重彩的雨幕下忽明忽暗。
宫人被遣走,南荣重华提剑踏入承运殿无人敢拦,她身着雪青暗花软烟罗,亮光跃过殿口,一张素净晦暗的面庞缓缓抬起,那是南荣承狄第二次见到南荣重华穿素雅的锦缎,她一向喜穿绛紫,殷红,桃色等鲜亮的色彩。
女子一步步走近,周身浮动一层蒙蒙的残雨细帘,细密眼睫下的眸子里暗藏汹涌风暴,时而宁静,时而肃冷。
殿中燃了火,积攒了些许热气,可南荣重华却是没感受到一般,乌黑的眼眸足足盯着少年一盏茶的时间,期间,南荣重华一言不发,握着剑柄的手苍白湿润,剑尖横在两人中间。
来人太过安静,南荣承狄不自觉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那里已经有些湿冷,身边剑客被女子骗走,他不敢确定自己不会被杀,毕竟他这个王姐生性淡薄,视亲情于无物。
就在南荣承狄企图开口打破该死的寂静时,对面的南荣重华忽的收回长剑,脸上平静无波,只用那冷的骇人的眼神淡淡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见人离去,少年绷紧的神经顷刻洒泄下来,嘴角被抿成一条直线。
一整个夜,少年因为担心南荣重华会揭发自己的罪行而辗转反侧,谁知到了第二日,提剑的女子一脸温和的询问他最近功课如何,平淡捻熟的语气仿佛要在雨夜击杀少年的不是她一般。
至于后来……,两人恐怕再无血脉之情。
想到自己只有一个王姐了,少年低垂的眼帘微动,想起了方才阿玛说的话。
三日,他默默念着这个日期。
哦 ! 想起来了。
今日是南荣宝华回门的日子。
“今日,王姐要过来了?”
“啊,”,阿玛愣了一下,心想主子怎么突然想起了二殿下?
不过,不解归不解,阿玛还是回答了少年的问题,“殿下应该先去了王上处,您要是想见,我们可以去王上处。”
话音一落,南荣承狄忽然站起身,眼神微微眯着,露出一丝烈火焚身的欲望,“不,我要等着王姐自己来找我”
……
“这,不合适吧?传出去……”,阿玛更疑惑了,不过应该做弟弟的去看姐姐嘛?!
阿玛的话句句在理,但是南荣承狄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他说: “若是她来了,你去父王那传话,就说我身染风寒,恐误伤了她才不去相见。”
“是”
阿玛没有多问,他已经想到了南荣承狄要做的是什么。
而那些事却不是他该过问的。
然,事情正如南荣承狄所想,此时的南荣宝华正与沈游肩并肩走进昭王殿。
一路上,从沈府门前上马车一直到王宫内,两人对话一共就三句。
“今日这身很衬你”,一身青鸦色,稍施粉黛的南荣宝华让沈游眼前一亮。
“嗯,今日,我们先去见父王”
相比于他的夸奖,南荣宝华更怕他与父王相见,她知道姐夫沈觞的死与父王脱不了干系。
沈府讨厌王宫中人,这是她在王府三天得出的结果。
南荣宝华话音刚落,马车原本燥热的气息瞬化为水雾,隐藏不见。
女子一句话将沈游欲开口的话堵在咽喉间,搭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缩,沉闷的气氛让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不过须臾,沈游的眼神偏向一侧,看了她一眼,许是怕南荣宝华发现什么,随即沉沉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三句话结束话题。
不消一刻,两人一进宫门就与刚刚复诊完毕的李琂和常一青撞个对面。
“殿下万福,沈将军万福”
知道李琂没见过二殿下,怕他触了规矩常一青抢先一步行了礼,而后李琂紧跟回之。
“起来吧”
不喜欢那些人称他为驸马,还是沈将军听着顺口一些。
听着眼前已经半头白发御医的称呼,沈游微微挑眉。
南荣宝华上前虚扶起两人,转头淡淡一笑,“我听说宫中来了一位年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