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拍在桌子上,一双眸子阴翳的盯着李临。
李临低声笑了下,答非所问,“眼下这时辰也不早了,本官该回府衙了。”
“唰”一道寒光闪过,只见沈岐一手执剑,剑尖直指李临的咽喉。
“青州城乃边关要塞,然搜捕北离细作时,李大人不幸被劫走,待本将匆匆赶到之际,便只见李大人以身殉职。”沈岐又朝着他走了几步。
“沈岐,你这是想干什么?”李临高声质问。
他倒是没想到沈岐行事如此不按规矩来,瞥到仍旧坐在一旁的崔长歌,忙说,“沈夫人,您且劝劝沈将军啊,莫要一时冲动毁了前程。”
崔长歌淡笑摇头。
李临一步步往后退去,神色愈发慌张,没多久,便退无可退,他一时间也料不到沈岐究竟是存心吓唬,还是当真想要一剑杀了他。
沈岐道:“向我夫人赔罪。”
“沈……沈夫人,昨日之事的确是我的错,稍后……稍后我便派人送来替您备好的赔罪礼。”李临目露哀求。
崔长歌,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奇的瞧着李临问,“且说说,是什么赔罪礼罢,我呢,是个俗人,就爱些金玉。”
“是……是一套嵌东珠点翠鎏金首面。”眼见崔长歌面色毫无波浪,他又喊道,“还有前些日子收的一匣子红宝石,成色极好,价值万金。”
一匣子红宝石,还说是前些日子收的,一听这话崔长歌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夫君,这开个玩笑也莫要太过了,瞧着李大人不是个胆子大的。”崔长歌顿了一下,又言:“李大人这会可都浑身哆嗦了,可见是将玩笑当了真了。”
沈岐冷哼一声,收回剑,随后便转身到一旁坐下。
“李大人,不知青州城往西二十里地是何处?听说近日知州府招了不少人,说是要在那盖处别院呐。”崔长歌言笑晏晏。
李临却一时怔住,不知崔长歌是当真随意一问,还是察觉了些什么。
“李大人,莫要紧张,”崔长歌轻笑了一声,话音一转又道:“你可知半年前北离为何要除掉我?”
她当初便是凭驯鹰的本事,替沈岐传送往来消息,缩短了燕然关与青州城见军情传递,且驯鹰亦可替行斥候一事,甚至更为隐蔽,也恰巧因着这个缘故,她便被北离记恨上了。
李临脸色一变,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出意外,崔长歌便是全然知晓了他暗地里采矿一事。
“我对那个别院实在是喜欢的紧,不知李大人可否割爱?往后,于别院里驯鹰怕是能方便不少。”
“这……这,沈夫人说笑了,这……这别院前几日方才动工,眼下……眼下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建成,沈夫人若是喜欢,不若挑一套现成的别院。”
崔长歌将手中的茶杯斟满,意有所指,直言,“京都人向来推崇江南的茶叶,这便是于京都清浊斋买的茶叶呢,李大人可知其中缘由?”
沈岐适时将剑搁置桌上,冷冷的朝李临瞧去。
李临现下已然方寸大乱,面上汗水涔涔,不是都说沈家少将军沈岐惯是个只知领兵打仗的武夫,如今不也玩的一手纵横之术。
“李大人,现下可愿割爱?”崔长歌仿佛并不执着此事,话罢便起身欲走。
沈岐见状,也跟了上去。
“愿意,愿意,夫人若是喜欢李某自当送上。”李临本还在挣扎,眼见着崔长歌都要踏出正厅,忙开口喊道。
这一次着实是他大意了,是他小瞧了沈岐,这一回他认栽。
“那明日便烦请李大人将您的人撤出来。”崔长歌朝着周钰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对着李临边说送客。
李临倒是没她想象中那般聪明,遭沈岐一吓,便倒豆子般全都给抖露了出来,那别院的事本还只是怀疑,如今倒是直接坐实了,也算是省了一番功夫。
“方才,你当真是想动手杀了他?”崔长歌问。
沈岐不假思索,直言:“昨日之事,李临必然事先知晓,那些刺客并非细作,一个个尽数皆是昱朝人,有人要害你,作为夫君我理当除掉他。”
“边关向来不安稳,混进个刺客,他李临死了就死了。”
崔长歌停下脚步,回身瞧着沈岐,却见他面上神色不似玩笑,“那你可知李临亦是朝廷任命的青州城知州,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进的将军府?他若死在将军府上,你会迎来什么?”
沈岐辩驳:“可若不是他有意放纵,昨日府衙怎可无一人赶到,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