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也得讨好您。”
闻言,崔长歌手一颤,略烫的茶水洒至手上,手心传来一阵灼热感,她惊诧的看着半跪的赫连律。
落雪却已拔剑挡在崔长歌身前,怒目而视。
太子也得讨好她?真是可笑之至,时至今日若她仍旧将希望寄予旁人身上,那她当初便不会立下三年之期。
自三年前那一遭,于生死间徘徊,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盛宠之下尽是无根浮木,唯有坐那金阶之上,手握权柄,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殿下,我是诚心求娶。”
话音甫落,便见门外亲卫队正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呆滞的立在门口,一个个眼神乱瞟,面上却带着怒意,显然是听到诚心求娶那话。
饶是崔长歌,此情此景她一时也只觉无措,她不合时宜的分心想着,沈岐只怕是有的闹腾了……
崔长歌收回目光,漠然的扫视了一眼执拗的赫连律,斥责道:“真是荒唐,赫连少主怕是病了,尽在这胡言乱语,落雪着人送客。”
“为何我不行?”赫连律不依不挠道。
崔长歌顿住脚步,淡淡道:“夫君乃两城主帅,天生将才,少主如今可能握稳手中剑?且夫君着实貌美,少主实在无颜。”
那夜的南曲宴席上,赫连律被沈岐一刺,便冲动的执剑挑战,却被沈岐以剑鞘将那剑轻巧挡回,失了颜面。
青荷盖水,芙蓉披红。
眼下这日头倒也不晒了,崔长歌出了花厅,便又去了瞧了瞧那一池子荷花。
因着她应了沈岐,每日都摘下一支荷花赠与他,她便日日敷衍的就近摘一朵,遣人送去前院书房,如今外围的那一圈荷花所剩寥寥。
今日的那一枝还未摘,她便走近了几步,细细打量。
落雪此时匆匆寻来,面上带着薄怒,“殿下,那赫连律送出府了。他着实下流,竟这般口无遮拦,依奴婢看,定要给他个教训瞧瞧!”
崔长歌瞧了好一会,挑得眼花了,都未瞧出哪一枝最为出挑,索性便顺手摘来一枝。
她将那支荷花递给落雪,漫不经心道:“传信给五处,路上派人埋伏赫连律,吓唬一番,让他受些皮肉之苦,切记眼下这关头绝不可伤及性命。”
“是。”落雪欢快的应下,便匆匆赶去书房传信,看她那样子倒像是生怕崔长歌反悔似的。
崔长歌摇首,她怎可能再心慈手软呢?
南曲当真是冷眼旁观,未曾推波助澜吗?
崔长歌思索着方才与赫连律的交谈,所谓的求娶,她自是不信的,只怕是赫连律又和太子又达成了某种交易罢了。
但北离王庭内的消息,赫连律能得知,而监察司却无半点风声……
崔长歌走到凉亭内坐下,望着空旷不少的将军府,一时有些感慨,有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有人却受万民奉养,尸位素餐。
只怕北离监察司悉数叛变了,主逼臣反,真是可悲可叹呐,崔长歌想。
却说将军府外,赫连律是被亲卫架着扔出去的,候在外面的阿丑见状连忙从马上跳下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少主,你不会真的说了那些话吧?”
赫连律爬起来,倒也不恼,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接话,转头看了眼将军府,倏地笑了一声,便拽着阿丑翻身上马,“走了,走了,再不快点怕是就走不了了。”
“少主,怎么了?”阿丑问。
“唉,求娶不成,恐怕是结仇咯,我就说这法子不行,非得让我去试,狗贼那兄长当的可不怎么样……”
赫连律低声自顾自的嘟囔,这话散在风里,除他之外无人听见。
“也罢,本就是强求来的,阿丑,本少主问你,我是不是南曲最英武的男儿?”
阿丑道:“少主自然是南曲最英武的勇士……”
阿丑话未说完,便见身侧赫连律扬起马鞭,仰头高声道:“本少主可比沈岐好看多了……”
阿丑摇首,连忙跟上去,他想少主莫不是受了打击,一时难以接受便疯了?难怪阿婆要他好生盯着少主,说少主此番出行占卜为凶。
天色忽地变了,方才还是艳阳高照不一会儿便阴云密布。
崔长歌仍旧坐在亭子内,她望着那满池子荷花,恍若未觉。
落雪缓步走进亭子,将手中的油纸伞递上,低声问,“殿下,那信已送出去了,待会怕是要下雨,可要先回院子?”
“回罢。”崔长歌道。
方才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