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寒芒闪烁,取过一旁纸笔,疾笔如飞。
“殿下,方才我去小厨房,正巧遇到一亲卫来寻您,说是沈岐有信给您,”落雪将那信递过去,又说:“奴婢方才去瞧了眼,那小丫鬟整日都待在那偏房中,香料已换上了新的,想来再过两日便能送去燕然关。”
“嗯,念罢。”崔长歌并未抬头,挥手示意落雪将信拆开。
落雪低声应诺,回话说:“沈岐说他遣人给赫连律送去了伤药,皮肉伤而已,并无大碍,又说北离近两日异动频频,这几日恐会开战,赫连律他会派人护送回南曲,他问驯鹰何时能送去燕然关。”
落雪话音一顿,道:“沈岐说他那只海东青送去燕然关前,您替他取好名字,他还提醒您可得记着每日要摘一支荷花,万万不能诓骗他。”
“将这信让阿朔带回去给朔风,稍后你在催催八处,让他们尽快赶到青州城。”崔长歌将已写好的信纸递给落雪。
“燕然关那儿您可要回信?”
沈岐既已知晓是她派人伤的赫连律,又于信中点明如今北离动向,想来便是已猜到了几分,可他怎就不问呢?
她不解,为何沈岐面对种种迹象仍视若无睹?他不忿、不恨、不悔吗?
念及此,崔长歌默了一瞬,方才道:“那只海东青便仍叫阿岐罢,两日后随那批驯鹰一同送去便可。”
话了,崔长歌又改了主意,她叫住落雪道:“罢了,我这就回信,落雪你且等片刻,稍后转交给那亲卫。”
……
因着开战在即,纵是白日,燕然关的长街上亦是行人寥寥,雨后晴日,斑驳的城墙都洁净了不少,这会便能瞧见不少士兵正搬运着巨石上城楼。
“将军,那人眼下已送出燕然关了。”周钰说完却面露难色。
沈岐睨了他一眼,“有话便说。”
“属下送那人去北离边境时,无意间瞧见了云来楼掌柜朔风。”
“朔风?”
“正是他,南下当真只是个幌子,那人暗中潜进了北离,且那人身边还跟着一只海东青,远远瞧着像极了夫人的那只阿朔。”周钰道。
闻言,沈岐心一紧,攥住缰绳的手紧了又松,他并未接话,眉眼间却溢出浓郁的躁意,一双眸子寒如冰霜。
周钰瞥了眼沈岐的脸,便噤声,将口中需不需要派人暗中盯着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
今日是南曲使臣离开燕然关的日子,两国联盟本就是定好的事情,他们此番过来多半因着赫连律央求南曲王。
这俩日沈岐方才知晓,赫连律竟与京都的人有联系,只是他过于谨慎,眼下沈岐的人仍在顺藤摸瓜。
沈岐身为燕然关主将,理当出面送一送南曲使臣,虽说他瞧见赫连律便烦,但今日倒是不同。
“少主不仅刀法不如何,这骑术亦不怎么样,怎么骑马还摔着了?可严重?”沈岐故意问。
“你……”赫连律一哽,几息后方才强颜欢笑道:“不过是些小伤,不劳沈将军操心。”
他受伤一事的缘由自是不能教旁人知晓,怎料昨日阿丑情急之下,竟是寻了个他骑马摔伤的借口搪塞,虽说他找补说是马匹半道上受了伤导致的,但是显然无人信。
沈岐道:“那便好,北离只怕这几日便会有所动作,还请少主替我向南曲王带声好。”
“嗯。”当着众使臣的面,赫连律只得不情愿的应下。
昨夜将军府亲卫传来消息,说是赫连律公然对夫人出言不逊,竟是想挖他的墙角,夫人都被气得下令将他轰出府。
沈岐便只觉得赫连律哪哪都不顺眼,然长歌终究还是心软,竟是让赫连律今日还能爬起来自个骑马回南曲。
那信末了,还说夫人直言将军着实貌美,赫连少主实在无颜。
沈岐今日便忍不住上下打量赫连律。
赫连律见沈岐时不时的往自己身上瞥的目光,哪还能不知晓缘由,一想到昨日崔长歌那敷衍的借口,他便只觉心堵,连带着伤口都更疼了。
虽说他知晓明白崔长歌不可能应下,他本就是迫于京都那人的要求,才于昨日提那一嘴,可他心底多多少少还是存着几分妄念的。
思及此,赫连律忽地翻身下马,缓步走到沈岐面前道:“不知沈将军对自己的夫人有几分了解?若是有朝一日,沈将军被抛弃,本少主一定在南曲备上好酒好肉等着沈将军。”
“少主可是昨日被马惊着了?眼下竟是说起了胡话。沈某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