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如今宫中局势看得分明,眼前的皇太弟怕是得罪不起的。
&esp;&esp;皇后虽有六宫之主之名,但赵瑾当初打着为她静养的名头,将皇后宫迁移到了东北一处偏僻的听竹宫,长宁宫如今是闲置的。虽然在吃穿用度上,皆是按照皇后的份例安排的,但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是在渐渐冷了皇后,尤其是赵瑾还亲自吩咐过宫人,皇后身子骨弱,后宫的闲杂事不许去扰了皇后,分明就是在彻底架空皇后手中的权利。
&esp;&esp;亲眼看着宫人把皇后扶走了,赵三思衣袖下的手有些紧张地攥了一下,余光扫到还有一地女人跪在那里,想起刚刚这些墙头草,合着皇后给夕贵妃难堪了,她亦没有好脸色,“皇后身子骨差不能久跪,但瞧各位这面色倒是康健,既然方才不听本宫安排,你们又都爱跪着,今儿便好生跪着。”
&esp;&esp;说罢,也不等众人答话,她就又提步朝赵瑾的寝宫而去,李忠贤在后头愣了片刻,才赶紧跟上,饶是他在宫中阅人无数,也没想到这怂巴巴的皇太弟内里还是住了只会挠人的狸花猫了。
&esp;&esp;会挠人的就好,虽然狸花猫也还是不够威猛,但好歹也有点老虎的样子了,假以时日,也当能是只老虎的,李忠贤如是乐观地想着,瞬间对怂巴巴的赵三思高看了几眼。
&esp;&esp;目送着赵三思进了寝宫,在外头站着的顾夕照这才垂了垂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低头笑了一下。
&esp;&esp;身旁的珠儿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就此多问,“娘娘,那咱们如今是?”
&esp;&esp;“咱们当然是听皇太弟的话。”顾夕照敛了笑,又回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妃嫔们,挑着眉梢道:“各位妹妹可要好生跪着,本宫就先告退了。”
&esp;&esp;说罢,就率着长乐宫的宫人走了,直到出了承乾宫,珠儿才感慨了一句,“今日殿下倒是同以往不一样了,到底是储君,这股威严的气势还是有的。”
&esp;&esp;顾夕照睨了她一眼,没有搭腔,面上却带了些笑,那小傻子哪里有威严了,分明是与皇后气场不和,才壮了胆子,凶回去了之后还不是又怂了,她可没错过赵三思可是同手同脚地走进赵瑾寝宫的了。
&esp;&esp;与此同时,发威之后就软了的赵三思一进寝宫看到自家皇兄,激动地眼泪吧唧直掉,简直像见着救命稻草了似的,“皇兄,你可算醒了,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丞相和太傅都嫌弃我,我也嫌弃我自己,每日都心惊胆战地等着皇兄醒来……”
&esp;&esp;李忠贤:“……”他刚刚想得太多了。
&esp;&esp;赵瑾昏睡了小半月,日日靠参汤续的命,今日醒了,精神并不大好,赵三思一进来就噼里啪啦地跟他哭诉,吵得他脑壳吭吭地发晕,缓了半晌的神,才将她方才的话听了个囫囵。
&esp;&esp;自古天家无亲情,在赵瑾的印象中,他从没同父皇母妃这般撒娇过,也没有人这般跟他亲近过,眼下看着朝自己哭哭啼啼的弟弟,虽觉得吵得慌,但心里却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耐着性子听她哭诉完了,这才招手让她再走近些,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笑。
&esp;&esp;“丞相和太傅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咳咳……”李忠贤扶着他坐起身来了,喝了一口安神茶润喉,然后才继续道:“你天资聪颖,只是起步晚了些,熬过了这个时期,就好了,你不要着急。”
&esp;&esp;赵三思抹了抹眼泪,如实道:“如今皇兄醒了,我不着急了。”
&esp;&esp;赵瑾闻言,神色又沉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抬手示意李忠贤带着宫人先出去。
&esp;&esp;赵三思不明所以,看着空旷的殿中只有他们两人,她莫名有些慌,“皇兄……”
&esp;&esp;“那日你自称三思,朕派人查过了,当日父皇并没给你赐名,这名字是你母妃取的?”赵瑾打断了她,“玉碟上也是这个名儿,你先跟皇兄说说,你母妃可跟你说过这个名字的由来?”
&esp;&esp;当年瑶妃一时冲动,干出了以公主代皇子的欺君之事,造就了自己女儿这一生尴尬的处境,后来犯悔了,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也为了告诫赵三思往后要谨言慎行,这才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esp;&esp;当然,这样的实话定是不能说的,但她素来又不会撒谎,暗忖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