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思点了点头,“就按大人说得办。”
&esp;&esp;沈逸得令欲退下,赵三思突然又叫住了他,“沈大人。”
&esp;&esp;“殿下可还有事吩咐臣?”
&esp;&esp;赵三思踟蹰了一下,才抬眼看着他,“沈大人如何看待大行皇帝让夕贵妃陪葬之事?”
&esp;&esp;沈逸看了她一眼,不知其意,迟疑片刻,“自打夕贵妃入了宫,便是盛宠不衰,大行皇帝对其感情甚笃,放不下也是应当,陪葬……也当是在情理……”
&esp;&esp;“沈大人退下吧。”赵三思沉着脸打断了他,她决定往后看这个老头也不顺眼了,一群老古董。
&esp;&esp;她突然变了脸,沈逸有些讪讪,动了动唇瓣,也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了。
&esp;&esp;沈逸一退下,原本静候在一旁的花容突然跪了下来,赵三思吓了一跳,“花容,你这是做什么?”
&esp;&esp;“还请殿下救救贵妃……”花容说罢,一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贵妃于她们姐妹有恩,陪葬说得是荣幸,但对人来说,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esp;&esp;赵三思揉了揉太阳穴,弯腰亲自把她拉了起来,“往后,宫中再也没有夕贵妃了……本宫已经下旨,废了夕贵妃的位份,打入冷宫了……”
&esp;&esp;与此同时,还没收到消息的顾夕照将后宫的妃嫔召集到了长乐宫的正殿,正拿着六宫之主的威严敲打众人在这个节骨眼要安分守己,而殿外就是小太监和宫女打板子的惨叫声。
&esp;&esp;这些受罚的太监和宫女就是昔日在雪松宫当差的,时隔多年,她到昨日才将人找出来,原本在这样的日子,不宜这般大张旗鼓地责罚宫人,但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赵瑾一死,很多事情都会接踵而来,若是不替这小太子树威,后宫这群不安分的女人怕是到处捅幺蛾子。
&esp;&esp;重重的打板子的声音一下一下,配合着凄厉的惨叫,让人莫名毛骨悚然,顾夕照心底不忍,但面色如常,轻呷了一口茶,继续道:
&esp;&esp;“皇太弟仁慈,这些宫人便为所欲为,私自干出了背主的事儿来。今日请各位妹妹来这里,也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如今,皇上抛下我等,晏驾西去,往后咱们的日子如何,全是仰赖皇太弟。”
&esp;&esp;顾夕照睨了一眼在佛堂抄了几日经书出来的毓妃,“皇太弟今日已不同往日,到底与大行皇帝一样,承的是皇室骨血,定也不是个能任人拿捏的人了,本宫奉劝各位、以及各位的母家,都要安分守己些才好,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以为能做出‘挟天子令诸侯’的事来……”
&esp;&esp;顾夕照这话算是提醒毓妃的,赵瑾的皇后是个病秧子,统率后宫,心有余力不足,她是要走的,定要做不了后宫的主了,而眼下赵三思年岁小,先前没有妃妾,就算大臣催着她大婚立皇后,定也不会这般快。那么,后宫的大权只会落在四妃身上,而毓妃就是四妃之首,她一走,毓妃就会变成毓太妃,后宫的大权就会落在她身上。
&esp;&esp;若毓妃是个单纯的人也就罢了,偏偏她祖父是个最老谋深算的人,昔日与皇后母家秦家有些瓜葛。如今在赵瑾的打压下,虽然看似安分守己,但实则怕是在韬光养晦,当今,皇太弟继位,若毓妃成了后宫之主,只怕是又会作乱起来。
&esp;&esp;若是可以,顾夕照真想把毓妃也送去给赵瑾陪葬。但毓妃是个聪明人,虽然小杠跟她抬,但大错却不会轻易犯。
&esp;&esp;坐在下手的妃嫔们一个个沉声不语,赵瑾一死,不管昔日身份再如何尊贵,眼下都是一群寡妇,往后这日子该如何过,私底下都有各自的成算了。
&esp;&esp;顾夕照说罢,外面的板子也停了,小太监过来禀告,“娘娘,还有五板子没打完,两个已经咽气了,还有两个也怕是撑不住了……”
&esp;&esp;“如此,派人悄悄送去乱葬岗就是。”顾夕照垂眸,须臾,清冷的眼眸又一一扫过下面的妃嫔们,最终顿在坐在角落里的庆贵人身上,“庆贵人对乱葬岗可有些印象?”
&esp;&esp;她话一落,众人的视线便都看向了庆贵人,实在是这位庆贵人平素太没有存在感了,又总是低垂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因而也很少有人将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