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忠贤话一落,孙春秋就看向了一直候在一旁的张太医,刚想开口,暗地里与林文殊有些瓜葛的朝臣便抢先开了口,“李总管这话是何意?今日咱们跪在此处,如何就是逼皇上了?若不是为了皇上往后的圣明着想,我们何必这般费力不讨好?”
&esp;&esp;李忠贤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朝政,但作为宫人大总管,又是先帝和新帝都信任的贴身宫人,对朝中这些大臣都了解几分,瞧出说话的人就是林家一派的,压根就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对着孙春秋道:
&esp;&esp;“皇上如今正拗着气,她不愿见各位大臣,更不愿听各位大臣的话,孙御史今日带着人在此长跪不起,皇上不好受,各位大人心里也不好受,何苦落了话柄,让有心人利用?”
&esp;&esp;孙春秋神情有些松动,沉默了片刻,偏头看向张太医,“有劳张太医去替皇上瞧瞧伤势。”
&esp;&esp;张太医抿了下唇,随即躬身应道:“这是微臣份内之事,但皇上一直把自己关在寝殿内,谁都不许进,微臣……也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孙春秋犹豫了,但想起大殿上小皇帝那滴血的手背,又只得闭了闭眼,朗声道:“臣恳请皇上保重龙体,既然皇上今日不想见臣,臣等便先行告退了。”
&esp;&esp;说罢,孙春秋就起了身。他一起身,其他大臣对视一眼,也跟着起了身,又望着没有动静的寝殿看了两眼,这才告退了。
&esp;&esp;“皇上,孙御史带着朝臣退下了,皇上开开门吧。”人一退下,李忠贤就赶紧去扣了寝殿门。
&esp;&esp;然而,连续扣了几次,里面仍旧没有动静,就在他担心不已准备豁出去硬闯时,赵三思低沉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朕,没事。”
&esp;&esp;短短三个字,再也没有其他,大门依旧不开。
&esp;&esp;“皇上……不管如何,您也不能拿自己的龙体开玩笑啊。”李忠贤说着就忍不住哽咽起来,他是真心疼人,“求您听奴才一句劝,先让张太医帮您把伤口包扎了。”
&esp;&esp;赵三思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心里又酸涩起来了,升腾而上,到了眼里,又化成了眼泪,她胡乱抹了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她轻轻晃了晃,还是有点麻,但并不严重,“公公莫担心,朕真的没事。”
&esp;&esp;“皇上……”
&esp;&esp;“公公莫要多说,朕要静静。”
&esp;&esp;李忠贤无奈,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把顾夕照请过来劝一劝时,赵三思又倏地开了口,“公公莫要把此事告诉贵妃,朕,不想让她担心。”
&esp;&esp;“……奴才都听皇上的。”
&esp;&esp;另一边,孙春秋离开承乾殿后,又去和蔡隽碰了面。
&esp;&esp;蔡隽一看他的神色,也跟着皱了眉,“皇上还是不松口?”
&esp;&esp;孙春秋摇了摇头,“皇上把自己关在了寝殿内,压根就不愿意见我等。”
&esp;&esp;蔡隽并不意外。
&esp;&esp;“张太医也等候在寝殿外,李总管说皇上手上的伤也没处理,就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了,求我等不要逼皇上。”孙春秋叹了口气,“皇上勤政爱民,是个明君。丞相,我实在是不想看皇上在立后这事上,给了世人……”
&esp;&esp;蔡隽垂眸,他明白孙春秋的意思。这大半年来,他日日陪在这个草包小皇帝身侧,对其的感情比这些朝臣和李忠贤更为复杂。
&esp;&esp;小皇帝说她不只把他当臣,他又何曾把这个帝王只当君了?
&esp;&esp;“孙御史,若是……”蔡隽闭了闭眼,想起赵三思昔日泪眼汪汪地对着他说的那句——丞相是无所不能的丞相咧,他复又睁开眼,敛了神情,“若是皇上当真非立顾夫人为后不可呢?”
&esp;&esp;“……嗯?”孙春秋不曾想他会这般说,心里咯噔一声,“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蔡隽眼神闪了闪,须臾才摆出一副惆怅之色,“皇上对顾夫人,怕是……”
&esp;&esp;“丞相。”孙春秋沉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若当真这般立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