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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蔡隽过来时, 寝殿大门仍旧紧闭, 李忠贤正在苦口婆心地劝人出来, 也没注意到他人过来了。
&esp;&esp;“皇上手上的伤还没包扎?”蔡隽瞧了一眼,就看向一旁静候在一旁出怔的张太医,低声问道。
&esp;&esp;张太医慌忙回过神来, 匆匆朝他行了一礼, 这才点头回道:“下官过来时,皇上就没出过寝殿了。”
&esp;&esp;“胡闹。”蔡隽沉声低喝了一声, 语罢, 就见李忠贤目光冷冷地瞧着自己,他神色不耐,“公公这眼神是何意?”
&esp;&esp;“丞相若是像旁人一样, 都是来逼皇上的,还是请回吧。”李忠贤着急, 整个上午都没喝上一口水,嘴唇干裂起皮不说,声音也透着几分暗哑干冷。
&esp;&esp;蔡隽冷笑一声, “今日朝堂之事,李总管不是不知情。明知此事不可为, 皇上还偏要一意孤行, 若不是为了皇上的万世圣明和这大昭江山的安稳, 本相何苦来让皇上生厌?李总管却说本相是来逼皇上,皇上若也这般想,怕只会让我等臣子寒心。”
&esp;&esp;蔡隽这番话虽是回李忠贤, 但朗朗之声,却分明是说给寝殿内的赵三思听的。
&esp;&esp;李忠贤听得明白,赵三思也听得明白,正是因为明白,她才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惶恐中。她从没有怀疑过蔡隽的忠心,在朝政之事上,甚至对这位辅佐大臣有些盲从。可唯独立贵妃为后这事,她明知是有些不妥,但注定要一条道走到黑的。
&esp;&esp;赵三思捂紧了耳朵,起身往里走了几步,同样坐在地上,她不想听蔡隽那些义正辞严的劝诫之话,即使她不愿当这一国之君,但坐在了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esp;&esp;殿外的蔡隽等候了片刻,见寝殿内依旧没有半分动静传出来,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缓了缓声音,“皇上拿自己的龙体开玩笑,只是让我等这些真正关心您安危的人着急,您何苦呢?”
&esp;&esp;这话李忠贤还是赞同了,也不横眉冷对着蔡隽了,又朝寝殿内低声求道:“皇上听丞相一句劝吧,快些把手上的伤处理一番。”
&esp;&esp;赵三思依旧静默无声。
&esp;&esp;一直不曾出过声的张太医看了蔡隽一眼,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丞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esp;&esp;蔡隽不解其意,但思及以往的事来,还是率先朝一侧的僻静处走了,张太医立马跟了过去,李忠贤虽然纳闷,但也知情识趣,并没有故意去打听。
&esp;&esp;“不知张太医有何话要同本相说?”
&esp;&esp;蔡隽开门见山,张太医还是有些踟蹰,犹豫了片刻,才闭着眼,躬身道:“求丞相不要为难皇上了,皇上的皇后,怕是只有顾夫人才能当……”
&esp;&esp;“张太医!”蔡隽提声打断了他。
&esp;&esp;张太医身形微微一颤,但并没有改口,“对皇上来说,只有顾夫人为后,百利一害,这一害顶破天了,也不过是后世说她抢了先帝的宠妃罢了。”
&esp;&esp;蔡隽冷笑,“好一个百利一害,张太医倒是列出这百利来?皇上乃帝王,这往后史书上容不得半个污点,不过‘后世说她抢了先帝的宠妃罢了’,张太医说得可真轻巧,你可知这往重了说,叫什么?”
&esp;&esp;张太医依旧躬身垂着头,再重的难听话,也是比不过如今的一国之君是个女儿身来得严重。
&esp;&esp;“丞相,您这回就听了皇上的话吧,这世间女子,再也没有比顾夫人更适合当皇后的人选了。”
&esp;&esp;蔡隽冷眼打量着他,“张太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esp;&esp;张太医沉吟不语,隔了片刻,才仰头看着蔡隽,“下官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丞相不懂皇上……”
&esp;&esp;蔡隽闻言,心里无端生起一股酸涩的失落,面上也染了一层薄怒,“本相日日跟在皇上身边,难道还没你懂?”
&esp;&esp;张太医知晓他是误会自己的话了,但小皇帝的身份,是万万不能从自己口中泄漏出去的,只能无力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