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的眼睛才看清了眼前的顾夕照,“如今,你是在看我笑话吗?”
&esp;&esp;顾夕照摇了摇头,放开她,站起身来,“我有什么资格看师父笑话?我不过是同情师父,像同情我自己一样,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亦或许时间错了,人也错了。师父,我很喜欢皇上,很喜欢……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esp;&esp;顾夕照自嘲一笑,“她是赵皇室的皇,我是萧皇室的人,不对,准确的说,我只是萧皇室手中的一把刀,一把要灭了赵皇室的刀。”
&esp;&esp;楚魈趴在地上,很久之后才出声,“莫晖望是我的儿子,但不是你父亲的儿子。”
&esp;&esp;顾夕照愣了愣,“那是谁的?”
&esp;&esp;楚魈抬头看她,笑的悲凉,“我也不知道。当时他们人那么多,我生不如死,哪知晓这个孽种是谁的?”
&esp;&esp;顾夕照惊得后退了一步,“那师父明知……为何要……”
&esp;&esp;“那一年,我活的如个活死人,直到孩子快要生了,我才清醒过来。”楚魈神色冷静了许多,她缓缓站起身来,认真地拍打着衣服,抚平每一处褶皱,“可笑的是,我父亲传给我这么多药方和毒方,这个孽种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esp;&esp;顾夕照被这个事实真相惊得彻底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半天才嚅嗫着唇瓣,“师父,对不起……”
&esp;&esp;楚魈的神色虽然还是有些发白,但比方才的要正常许多了,她笑了笑,“对不起我的那些人,都死了,阿照为何要说对不起?”
&esp;&esp;“不该……”
&esp;&esp;“是让人难以接受,但都是事实,不是吗?”云松道长打断她,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顾夕照,“我原谅你,阿照也原谅我吗?”
&esp;&esp;是立场不对,原谅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顾夕照垂眸,“命该是如此,其实也不能怪师父。”
&esp;&esp;楚魈没有说话,盯着地上的那些碎片,褐色的酸梅汤在地上淌了一滩,又一线慢腾腾地流到了她鞋边,像极了那年,她披着一件满是汗臭味的将军披风缩成一团,看着那时还不是昌平侯的顾峥和他的下首把那些一个个欺辱她的人斩于刀下,只是那时流到她鞋边的血要更红。
&esp;&esp;阿照问她,为何要淌进这趟浑水里?
&esp;&esp;她如何会知道这是浑水?那时的顾峥顾将军,于她绝望之际解救她,生的英武不凡,端的亦是君子翩翩,对她关怀,对她呵护,没有任何嫌弃,带她领阅生活阴暗对面的阳光,她一心慕他,一心爱他,亦是怀春少女的理所当然。
&esp;&esp;这一陷,便也再也没了回头路。
&esp;&esp;到了如今,即便知晓这是一趟浑水,她回头去想从前的那些岁月,也后知后觉所谓的风花雪月也不过是她的一腔情愿,也许他从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是他棋局上的一颗棋子。
&esp;&esp;是的,她其实都明白的。
&esp;&esp;可情之一字,最痛苦的不就是这样吗,明知还要故犯。
&esp;&esp;思及这些前尘往事,楚魈不由苦笑,她对顾夕照感到抱歉,是真的,她只是早就知道顾夕照的身份,并不是早早知道昌平侯的野心。
&esp;&esp;那些对曾经的顾将军不能宣之于口的爱,其实都在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中转化到了对顾夕照这个不是女儿胜似女儿的人身上,她和天下所有只愿女儿能嫁个如意郎中,往后相夫教子和和美美走完一生的母亲一样的,她希望她亲手用米汤一勺勺喂大的阿照能找个爱她宠她疼她的夫君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
&esp;&esp;可是,从昌平侯要她亲自告诉阿照这些真相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这些话都没了任何意义。
&esp;&esp;过了很久,楚魈把脚从那酸梅汤边挪开,深吸了一口气,道:“他的尸体如今在何处?”
&esp;&esp;她突然一问,顾夕照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道:“估计扔到乱葬岗了,若是我父亲没有……也许只有尸骨无存了,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esp;&esp;楚魈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没有照顾过他一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