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笑眼,他怔了怔,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esp;&esp;“这三颗樱桃就赏给段侍卫了。”
&esp;&esp;段斐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重新低下头去,“谢香嫔娘娘商。”
&esp;&esp;兰香笑了笑,没有说话了,转过身便朝外走去。
&esp;&esp;段斐目送她走远了,才把手心的三颗樱桃收了起来,朝正殿而去。
&esp;&esp;顾夕照知晓段斐要来说什么的,也没有多问,段斐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只是在段斐转述她母亲昌平侯夫人的话时,微微顿了顿,“我母亲,她还好吗?”
&esp;&esp;段斐不知怎么说,沉吟了片刻才如实道:“是有些难过的。”
&esp;&esp;有些,那便是很多了。
&esp;&esp;顾夕照手指无意识地攥了一下,看着外边明亮的天,喃喃道:“我的对不起,是说给她听的。”
&esp;&esp;母亲没有养过她一天,但生恩就大过天,她不能孝敬她,还推波助澜地要了她儿子的命。
&esp;&esp;母亲唯一的错,就是嫁给了她父亲。
&esp;&esp;可这错,不是她能选择的。
&esp;&esp;她不负谁,身边的人却都负了她。
&esp;&esp;所以,是该听身边人一句对不起的。
&esp;&esp;段斐不知该说什么,唇瓣动了动,最终也没有说话。
&esp;&esp;顾夕照兀自失神了一会,又回过神来,“辛苦段侍卫走这一趟了。”
&esp;&esp;段斐连忙摇头,“娘娘客气了。”
&esp;&esp;顾夕照笑了笑,“如今朝政定是有些乱的,皇上身边怕是离不了人,本宫就不留你了。”
&esp;&esp;段斐也没再客气,行礼告退了。顾飞扬一死,昌平侯一倒,朝政局势是不太平。
&esp;&esp;昌平侯这一晕,就再没有下过床,从前为了留在京中,是假病,而今倒是真的病了。他这一病,府中就只剩下两位女眷,家中没了撑起门楣的男人,昌平侯府也不似以往热闹。
&esp;&esp;十日之后,曹将军归京,除了带回和西皖的停战协议,还有顾飞扬的遗体和两个孩子。
&esp;&esp;遗体送回昌平侯府,布置好灵堂安置好了之后,在昌平侯夫人哭得不能自已时,顾飞扬的妻子邱氏趁人不备,就一头撞在了棺木上。
&esp;&esp;顿时,血溅灵堂。
&esp;&esp;在所有人的大惊之后,昌平侯夫人一把抱住了她,伸手去捂住她的额头,“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esp;&esp;邱氏握住她的手,“婆婆,嫁给夫君那一日,夫君问我,他驻守边塞,定不能时时陪伴我在侧,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归期未可期,他问我,怕不怕?”
&esp;&esp;邱氏越说越慢,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一体,绝不独活。我邱婵娟只是一个山野村姑,能嫁给夫君,是我的幸运。我知道,夫君身边定还有其他女人,在边塞时,我时常、能看到、他身上、藏着别的女人的帕子……可是,我不在乎,婆婆,我只知道,世人只知我秋婵娟是他,顾飞扬的妻子……这……这就……够了……”
&esp;&esp;说罢,邱氏的手就慢慢滑了下去,合上眼时,她不由笑了,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她在小河边洗衣服,一旁的癞子用棍棒挑着她的衣服扔进了河里,她跪在河岸上,却怎么也捞不到,急的只好拖了鞋袜,下了河,快哭了。
&esp;&esp;是他出现了,帮她捡了衣服,赶走了那癞子。
&esp;&esp;他们都说她是桥镇上最漂亮的小姑娘,她看着那如天神一样的男人,也忘了女子的矜持,用了生平最大的勇气,撩着裙摆上了岸,把白胖的脚丫子展示在他面前,说:“我娘亲说了,女孩子的脚被谁看了,就要嫁给谁的。”
&esp;&esp;“嗯。你告诉我你的姓名,住处。等我下次回来,我就来娶你。”
&esp;&esp;“你可当真?”
&esp;&esp;“当真。对了……”
&esp;&esp;“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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