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怠惰的休猛地打了个寒颤,略显迷糊的表情瞬间转为严肃,如一只炸毛的狮子,不再掩饰自己的特殊,昂首挺胸环视自己负责的“领地”,目光从一个个路过的小姐、先生身上扫过,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平平无奇,没有看到她所想象的嗜血。
错觉吗?
休将怀里的报纸抱得更紧了,抱着报纸和挎包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三棱刺。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她依然没有等到从暗处冒出的袭击,也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骚乱,一切都平和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错觉。
......
该死的畜生,该死的鲁恩,该死的密修会!
到底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
商人打扮的齐林格斯用半高黑色礼帽盖住了略微谢顶的脑袋,圆滚滚的脸蛋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不适应的挺着肚腩蹒跚爬上了马车。
几乎是车夫关上车门,他再次变成一个人独处的一瞬间,只属于“飓风中将”那骇人的凶光便再也无法被易容后浑浊的棕色双眼遮挡,赤裸裸的宣泄着他的嗜血欲望和怒火。
鬼知道他刚下火车,发现有十几个赏金猎人鬼鬼祟祟盯着人群,试图把自己的脑袋拽下来拿去求赏的时候有多恼怒。
这帮天杀的,没骨头的家伙,他们在海上的同行不知道被自己杀了多少,到头来回到陆地上,自己却还要躲着这群连非凡力量都没掌握几个的畜生们......齐林格斯忽然扼住了自己的脸颊,骨节粗大的双手用力将扭曲的脸庞掰了回去,让这副商人面孔重新恢复到平庸疲惫的状态。
他试图用冥想排除“风暴”途径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的特性,冷静思考着当下的形势。
是谁出卖了他?
曼努尔阁下?
可如果那位大人出卖自己,且先不论追捕自己的人里没有多少“风暴”途径的非凡者,光是来自帕苏岛的怒火就足够让他上不了岸,毫无防备的死于雷暴......再说有那个神秘的聚会作保障,就算是曼努尔阁下,也不敢随意吐露秘密。
齐林格斯呼吸平稳了不少,转念想起第二位嫌疑人。
阿尔杰会背叛我吗?
他有些不确定。据自己对那个小白脸的了解,只要能往上爬,他没什么不能出卖的,就像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恐怕阿尔杰会在绝望后完全委身给那个主教。
哼......齐林格斯嘴角轻轻勾了一抹,左手不断张开又合拢,黑色的手套逐渐露出真容,浓郁的血色游动在半透明的人皮上,虚幻的嘴巴吐出一排排尖牙,清嗅着从前方传来的人肉味道。
不会是阿尔杰,举报我?
他还没那个胆子,他的上司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
在齐林格斯看来,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掌握着阿尔杰不为人知的秘密、把柄,殖民地混血出生的二等公民天生就是被风暴教会所鄙视的,更何况阿尔杰还有不清不白的精灵血统,哪怕稀薄,这在政治上也是重要的污点,他的话在风暴教会中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没有多少份量,除非他完全不想再往上晋升,谋求更高的地位,否则他没理由出卖自己。
他没理由出卖我......重新冷静下来的齐林格斯先是看了眼窗外,发现马车如他计划中的一样,驶进了一处鲜有人烟的小巷子。
狂躁的人皮面具在主人的要求下勉为其难伪装了自己的凶相,齐林格斯轻轻敲了敲挡在自己身前的隔板,正给马车降速的车夫传来一声疑惑。
“先生?”
翻腾的血肉迅速褪去,一身肥肉全然消失不见,眼球完全被血色填充的海盗将军手臂突然暴起,鼓胀的肌肉把正装撑的紧绷。
一只被幻鳞覆盖的手爪伴随着木板碎裂的声响穿透了车夫的胸膛,人皮手套感受到血的温度,再也没法矜持的保持冷静,尖牙利齿大快朵颐。
随着齐林格斯收回手臂,猛地往后一拽,胸腔被开了个大洞的车夫止不住向后侧倾,把已经洞开的木板撞得四分五裂,不消片刻,方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只剩下了狼藉的遗骸。
变成车夫模样的齐林格斯面色不悦地甩了甩被血污沾满的左手,犹豫了几秒,竟主动弯下腰,用车夫那没有被人皮手套——“蠕动的饥饿”吞噬的几片破布般的衣物收敛起他的尸骨,仔细将除了能被手套吸收的鲜血外的骨骼一块块收好,打成了一个包裹。
做完这一切,齐林格斯只觉得无比屈辱。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