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是否没信任老夫?实际是樱丫头交待,说杨队官不能有性命危险,否则…”华谦愠怒道。
“哎哟喂华老前辈,请别误会,俺们主要是想到葛峪城堡方面会派人来寻找,咱们在山上他们是莫可能找着的呀。”
石风连忙解释。
华谦听罢也觉得就是这回事,愠色渐退,他伸手搭了搭杨秀的脉搏,一会道:
“这事千万不能太着急,杨队官必须得静静休养,否则会有后患,依老夫之见,你们实在急着下山,也得明一早再下山,今晚老夫再熬一副药,喝了之后再静养一休,估计能勉强坚持下山。”
“杨队官身体还虚弱得紧,不能乱动,伤口远未复合,好好休息,待明日身上有了点力气,才能坐稳马背。”
“那就听前辈您的。”
石风点头称是,这次他没有去看杨秀眼神,作为兄长,这个合理化建议他可以作主。
“那好,你先扶杨队官上土炕休息,然后到院落帮老夫药臼里舂药草。”
“遵命老前辈。”
石风起身将杨秀搀扶上炕,然后出院落来做华老的帮工,舂药草,晒草药,忙个不及乐呼。
院落里,石风手上“当当…”声不断,他一边帮着华谦老者干活,可脑袋瓜子和眼睛没闲着,四处张望。
山坡四周有三三两两的山民,在梯田山间作业,但石风怎么感觉他们心不在焉的样子,每个人的眼神飘忽不定,总会时不时往这院落里瞟上几眼。
看来这四周表面平静,其实还是有玄机。
而这玄机就是他和杨秀二人,穿着明军军服的不速之客,估计这个小山村,从没接待过官家之人。
“华老前辈,这里是谁的地界,这山庄叫甚?”石风还是忍不住询问。
华谦头都没抬,边理药草边回复道:“这里是小阴山脉的狼嘴崖地界,你脚踹着的地方叫华仁村。”
狼嘴崖地界,就是关红樱她们的地盘了,但这里连马匪影子都没见着,表象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山村,塞外桃园。
“华老前辈,这华仁村里的人是不是都姓华呀?”
华谦听罢瞪了他一眼,石风自觉问得有些唐突,还很幼稚,但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的,他只能尬笑了笑。
就是这憨厚的尬笑,华谦认为他并没有窥探之意,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后生,你可能没经历过饥饿到死,颠沛流离的生活,凡到这地方来开耕荒地的,都是被逼无奈,因为在别处耕种所得还交不起税,官税猛如虎啊,你懂吗?”
我懂怎么就不懂呢?
石风心里暗忖,但嘴里却打着哈哈,“那…这些山民耕种就不用交税…比如给狼嘴崖…上交点…”
他结结巴巴的,差点把滑到嘴边的‘马匪’二字给吐露出去。
华谦听了石风的话,直笑得前仰后合,“后生啊,咱们这里的人,每人都是自力更生,开荒耕地是最基本的,就是樱丫头父女俩也得自个开荒耕地。”
这话虽然没有正面回复,实际告之狼嘴崖上的马匪不纳粮,不欺压,平等互利。
这算是马匪吗?
不过,他们有匪的属性,那就是杀富济贫,对抗大明朝廷,与官军为敌。
实际,他们是属于特殊的反抗者,但又不像李自成之流的到处杀人放火,扰乱民间正常生活,号召农民不用种田跟着他造反,抢土豪劣绅过流寇生活。
君不知,世间财富本有限,光破坏而不生产,最终只能是恶性循环,自取灭亡。
在石风对历史的认知中,他对历朝历代所谓农民起义,都是嗤之以鼻,乱哄哄的结果是对社会生产力的严重破坏,到头来普通老百姓是更加的穷,更加的苦。
而少数所谓起义军领袖们却作威作福,他们为私欲来争权夺利,到头来还是鱼肉百姓,比当朝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这个关红樱的父亲关小虎就是明智,他这种做派有点像后世的根据地思想,所以,他们狼嘴崖能有千余人之众,而势力强大,为关内外马匪之首,谁都不敢招惹。
石风嘿嘿一笑说道:“那樱姑娘她们平时下山来吗?明一早俺们离开了,俺想再当面道个谢。”
这话表面上一点问题没有,但明眼人一听就明白,其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赤裸裸二字-刺探。
一个考古探险家的固有性格,就是扛把锄头刨根问底,但在某种状态下会显得很危险,容易惹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