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的人语气急切,“怎么样,搞定了没有?”
陈芸缓了一下,还是道,“嗯,已经走了,你随时可以过来。”
“真的吗?”那声音不可置信却带着抑制不住地兴奋,“那好,我现在就过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
“不。”陈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沉声道,“明天来,这里不止我一个人,现在已经天黑了,我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支开她,还有……我不确定萧陌晚上会不会联系她。”
听筒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了,接着传来粗重的喘气声,还有东西被打落在地的声音,那人嘶吼着,“既然今天不能去,为什么要现在打电话给我!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一分钟都等不及了!”
“对不起。”
面对萧陌,她可以做到不卑不亢,但是这个人不行,她必须认错。
“明天中午十点我会准时过去,你把所有东西都弄好,如果再让我等,那你就给我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那人一字一顿地说完,也不等陈芸答应了,直接啪地挂断了电话。
陈芸久久没有放下电话,最后苦笑一声,随意把手机丢在唐若曦的床上,然后颓败地坐下。
她没想到,那个看起来那个斯文善良的人,心思居然这么毒辣……
晚餐照样是阿汾送过来的,陈芸敛了脸上的情绪,微笑着接过阿汾手里的托盘放在床头柜,然后伸手把唐若曦扶着坐起来,和阿汾两个人一起给她喂东西。
唐若曦目光空洞,连张嘴也不会张,最后还是陈芸狠着心掰开了她的嘴,强行给她喂了几勺兑了汤的米饭。
她好像连吞咽也不会了,汤饭卡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也弄得满床都米饭。
陈芸皱了皱眉头,她也不知道过了今天,唐若曦会怎么样。
即使要赔上自己的下半辈子,也不太忍心看着唐若曦落到那人手里。
可她没办法,所以在这最后一晚,她用尽方法也要逼着唐若曦吃饭。
这样……如果明天她回过神了,想要反抗,至少也会有一线希望吧!
那碗饭几乎是陈芸给她灌下去的,阿汾几次想阻拦,却都被陈芸给制止了。
“阿汾,我知道你心疼夫人,可是夫人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她即使不被病痛折磨死,也会饿死的!”
听到陈芸这话,阿汾默默收回了才伸出去的手,转身出门。
等饭碗空了,整张床都已经惨不忍睹,甚至连唐若曦和陈芸身上都没有幸免。
陈芸疲惫地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然后缓缓踱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景。
凉风吹过来,打在她身上,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却丝毫不及她心里一半的冷。
肩膀上突然一重,陈芸如惊弓之鸟般转头去看,身后是阿汾皱眉担心的目光。
她肩上被搭了一件外套,多多少少让她心里温暖了一点。
阿汾指了下刚刚端进来的那只托盘,上面是重新弄好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香味飘散过来,熏的人味蕾大开。
“阿汾,你真好。”陈芸朝她甜甜地笑了笑,心底却是一片悲凉。
这年头,会说话的还没有不会说话的好。
阿汾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竟然鲜见地红了脸,转身过去,手足无措地帮唐若曦整理被子。
陈芸收回目光,吃着吃着就掉下泪来,估计……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吃这么好的一顿饭了吧!
等陈芸吃完了东西,阿汾正好抱着唐若曦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换好了被单和枕套,等安顿好了她,收拾完这一切,阿汾才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回房。
陈芸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眼泪止不住地流,虽然早就告诉自己视死如归,但是真到了这一步,就总是忍不住心酸。
她这么一坐,就坐到了天明,眼眶红肿地不成样子,害她去找冰块敷了好久,才堪堪消了下去。
唐若曦也依旧是一晚没睡,眼眶下的青黑更加明显,甚至连眼窝都陷下去了,那双眼突兀地睁着,无端端让人觉得心慌。
早上九点半。
陈芸打开房门,阿汾刚好端着早餐上来,她接过托盘,有些难为情地看着阿汾。
“阿汾,夫人要吃的药我昨天忘记买回来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出去走一趟……嗷,那个药名我已经写在纸上了。”
她忐忑地看着阿汾,这个要求太过突兀了,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