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便宜了那老小子。”姚平远心中愤愤,暂时抛开此事。
一切计议停当,已是后半夜。方睡下不久,又被叫了起来。费伯言一肚子恼火,揉着太阳穴,任由侍妾为他穿衣。
“天还未亮,又发生何事啊?”费伯言不悦的问道。
“衙门传信儿,说是帅司来人公干,请堂尊即刻前去。”门外,有小厮回话。
“帅司来人?”费伯言一个激灵,登时站了起来。
不用问,定是那事儿来啦。费伯言一阵苦笑,对帅司来人,他早有预料,甚至每天都在等着。自从刘子浩被抓,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到来。
当初,刘子浩拿着帅司令牌,声称在沙苑监寻人。费伯言以及姚平远,都看在帅司令牌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给予了极大关照。到后来,刘子浩竟无法无天杀人放火,引起民愤,沙苑监衙门也是集体沉默。
这年代,所谓皇权不下县,地方官吏权力极大。尤其是沙苑监,直属京城群牧司,地方郡县根本管不到,更能无所欲为。何况,死的又是贱民,家里无权无势,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至于厢军,命都捏在官吏手里,谁敢奓刺?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了费伯言意料。
骁骑营莫名出动,以毒杀官马的罪名,抓捕了刘子浩一行。
现场搜出毒蕨草,还有被绑架的崔氏夫妇,证据确凿。
事发之初,费伯言想过搭救,以讨好帅司换取利益。他派了姚平远,前去骁骑营交涉,结果自是不言而喻。骁骑营的说法,刘子浩涉嫌西夏细作,属于军事管辖,沙苑监无权过问。姚平远的官威,在常万里那里不好使。
话说,常万里早已送信回家,指着刘子浩掀起风浪,岂会放人?
费伯言沉吟良久,踟蹰着不肯出门。
“去,通知雷、姚两位。”费伯言吩咐道,“就说帅司来人了。”
有事大家一起抗,谁也别往后缩,这是费伯言的盘算。
命人套了车,费伯言慢悠悠的出门。已是天光大亮,总算到了衙门口。探头一看,正瞧见雷斌和姚平远,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如同约好了一般,三人同时到达,交流个眼色,顿时脸色一肃,齐齐向大堂走去。
大堂正中的位置,中年人侧坐着,手里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敢问这位是?”费伯言恭谨的问道。
“大帅帐前,管勾机宜文字刘公讳亮。”一旁护卫高声说道。
“见过机宜。”三人心中明亮,抱拳参见。
“哈哈。”刘亮大笑一声,迅速起身,抱拳见礼。“刘某一介幕僚,怎敢受诸位大礼,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抢步过来,托住了费伯言胳膊。
“机宜赞画军机,谋略过人,我等早有耳闻,神往久矣。”
“诸位为朝廷牧马,劳苦功高,刘某钦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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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官场上一套流程走过,几人坐下奉茶。
“前番小侄子浩前来,多承诸位关照,刘某在此谢过。”刘亮站起身,冲着三人施了一礼。费伯言三人连忙站起还礼,口称不敢。
回身坐下的当口,三人隐晦的视线一碰,又迅速移开目光。他们对刘亮只是耳闻,还从未见过面。但是,仅从方才这一番道谢,就能看出此人城府颇深,处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是个十分棘手的人物。
“刘机宜见谅,令侄之事,事关军事,我等不好插手啊。”
雷斌屁股刚坐下,又站起身说道,一脸无奈之色。他是想告诉刘亮,不是我们照顾不周,而是你侄子犯事儿太大,我们管不了啊。
“不知小侄子浩,可曾与骁骑营有什么过节?”
闻听这话,姚平远眼皮一跳。刘亮这话,问的大有讲究啊。
若说刘子浩是细作,在场几个无一人相信。刘子浩什么做派?他们三人都曾见过。尤其姚平远之子姚冈,更是鞍前马后的侍候。往轻里说,是个被家人宠坏的纨绔;若往重里说,纯粹一个混蛋。这样的人,会是细作吗?
但是,刘子浩的罪名,偏偏就是细作,而且证据确凿。
刘亮这么问,就是以势压人,等着三人表态。
刘子浩这件事,无法辩驳,只能翻桌子。因为两方有过节,所以,骁骑营栽赃陷害刘子浩。所谓的西夏细作、毒杀官马,统统可以推翻。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有了转圜余地,再暗中运作一番,自可轻松脱罪。
而且倒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