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听出了端倪,目光锐利地盯着信玄,又扫过国木田独步。
纠察队的术师大多都和高层沾亲带故,这些人通常都对五条悟一派极为厌烦,这名咒术师自然也不例外。
他认为信玄是个比较棘手的人物,于是将矛头转向虎杖悠仁,打算逼虎杖悠仁说出真相。
“什么咒灵?虎杖,把话说完!”
“——那只咒灵袭击了我。”信玄打断咒术师的厉声盘问,“因为受到袭击,我才不得不使用咒具,把它祓除了。”
信玄这时仍未松开念力,虎杖悠仁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无法开口反驳。
戴尖顶帽的咒术师眼睛眯成细缝,闪烁着怀疑又贪婪的光。
“特级咒具非常罕见,你是如何得到的?若是通过非法渠道获得,协会有权收回你的武器……把你的咒具给我。”
说完,他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等信玄将咒具递给他。
信玄有幸见识过高层从咒术师手中抢夺咒具的手段,强硬地拒绝了。
“这是我的私人财产。咒术师没有管辖异能者的权限,你想搜查我的武器,必须经过异能特务科批准。”
信玄说得没错,咒术师见威胁失败,忿忿地收回手掌。
他打量着信玄的面容,又露出不怀好意的假笑:“你的身份还没有核验,我们有权把你带回东京分部。”
咒术师说出“东京分部”时,信玄感觉虎杖悠仁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盯着信玄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制止他。
禅院真希之前说,由于公开支持五条悟废除派遣制的提案,她和家入硝子都遭到了高层的制裁,一个被软禁在高专、一个被软禁在禅院本家。
信玄心想,高层对五条悟一派极为厌恨,如果事情暴露,高层极有可能想方设法地延长虎杖悠仁被关押的时间。
羁押咒术师的监狱位于京都,深埋在几百米的地下,监狱内暗无天日,还贴满了能令人混淆时间的咒符,监狱里的每一天都将度日如年,没有人能忍受情绪被撕成碎片的绝望。
信玄脑中闪过五条悟苍白的面容。
五条悟十七岁那年,曾被关进监狱一周。信玄去京都保释他时,他整张脸苍白如纸,只有嘴唇上干裂的伤口透出一点血色。
那一年,信玄和五条悟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但看到五条悟惨白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
信玄不希望虎杖悠仁也经受那样的痛苦。
他有些无奈:“现在就核查我的身份吧。”
说完,他摘下眼镜放进口袋里,再扯开耳后的绳结,绷带就顺势散开了。
信玄不敢回头和虎杖悠仁对视,却能感觉到他异常专注的视线、听见他忽然加重的呼吸。
“帐”内光线昏暗,但足以让虎杖悠仁看清自己牵肠挂肚两年的人。
虎杖悠仁还握着信玄的手,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除了信玄以外,在场的人中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手持摄像头的咒术师走上前,将镜头对准信玄的脸,采集他的面部信息。
几秒后,他手中的便携计算机传出“滴滴”的提示音。
咒术师查看检索结果,说:“查到了……他是异能者,和国木田独步一样,隶属于横滨的武装侦探社。”
既然信玄确实是异能者,他们就无法随心所欲地没收咒具了,术师们难掩失望。
信玄松了口气。
这时,他感觉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沉重的热度,一双手臂穿过他腰侧,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
是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从身后抱住了信玄,将脸埋在信玄后颈处,鼻尖紧贴着他的脊骨。
他两只手臂缠得很紧,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胸膛里一样用尽全力,勒得信玄肋骨发疼。
信玄在虎杖悠仁15岁时和他分别,15岁的虎杖悠仁比他矮几公分,二人拥抱的时候,虎杖悠仁硬戳戳的短发会戳到他的脸颊。
两年不见,虎杖悠仁长高了不少,甚至超过信玄了,必须弯下腰,才能将头埋进信玄颈间。
信玄感觉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脖子上,带来湿漉漉的暖意。
信玄有些慌张,自从升入小学,虎杖悠仁就很少哭泣了,信玄甚至不记得他上次哭泣是什么时候。
他捻了捻手指,收回抵在虎杖悠仁下巴上的念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