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会了。”
北川次郎没有撒谎,门外,是一个年逾古稀、长着马脸的老人。他大概也是一名卸任的高层,坐在轮椅上,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信玄对此人印象不深,但加茂丰太郎看清了信玄的脸,顿时像只身患流感的鹌鹑,浑身都发起抖来。
他颤抖地说:“你、您没有死——?!”
加茂丰太郎挣扎着,他勉力用手臂撑起身体,试图向信玄鞠躬。
……再沉默就不礼貌了。
信玄打量片刻,终于想起了这张脸——加茂丰太郎是五条悟保护星浆体失败后,在会议上责问信玄的高层之一。
加茂丰太郎分明看见了会议厅内动弹不得的咒术师们,可他视而不见,继续恭敬而和气地向信玄问好。
他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北川次郎满腹狐疑。
加茂丰太郎以前可没那么有礼貌,仗着优越的血统,他一向目中无人,就连锋芒毕露的五条悟都不放在眼里。
但七年前的一场意外后,他就像撒了盐的青菜一样,瞬间变得萎靡不振。
没过几周,他主动递交辞呈,放弃了管理层的肥缺。
对此,那场意外的相关人士都缄口不言。不过北川次郎消息灵通,还是听说了一些传闻。
七年前,“星浆体”天内理子死亡后,素来针对五条家的高层立即召开会议,向五条家主问责。
这本该是一场和平的谈话,谁知,开会时突发变故,导致一名高层当场死亡、两名高层身受重伤。
事后,五条悟被关入地牢一周。
特别成立的事故调查组并未说明原因,而参与会议的人,也全都缄口不言、拒绝回答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高层对外宣称,这是一场特级咒灵造成的惨剧。
但根据北川次郎听到的流言,当时并没有任何咒灵出现。
而高层之所以遇袭,则是因为五条悟听说家主被强行接去京都后,艴然不悦地闯入高层总部,杀死一人、重伤两人,被五条家主制止才停手。
而五条家主具体使用了何种手段,才成功让五条悟免除死刑、幸存者们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就不得而知了。
北川次郎认为,这个传闻颇为可靠。
年轻的六眼十分依赖家主,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实际上,不少好事者都曾神色促狭地说,五条悟对家主的感情,似乎有点超出寻常了。
正因如此,五条悟为了保护家主而闯进总部,是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过,尽管有种种佐证,但这终究只是捕风捉影的传闻。
更何况,那名身为代理家主的青年咒力微弱、实力平平,怎么都不像能和五条悟对抗的样子。
北川次郎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直到今日,当他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在椅子上、再结合加茂丰太郎对信玄异常恭敬的态度,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加茂丰太郎一直在和信玄寒暄,信玄都有些不耐烦了。趁对方沉默的间隙,他快速脱离谈话,转向北川次郎。
“北川,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为什么高层想杀五条悟?”
北川次郎心里叫苦不迭。
加茂丰太郎对信玄毕恭毕敬,面对自己过去的同僚则毫不客气,也催促道:“家主大人问你话呢,快点回答他。”
北川次郎怒目切齿地瞪了他一眼,才说:“五条悟在培养学生取代现有的高层,他企图夺权,高层不得不提防。”
“夺权?”信玄感到不可思议,“他从小就对权势没兴趣,怎么可能产生夺权的想法?”
北川次郎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五条悟不仅引荐自己的学生加入委员会,还在学校传播反对现有管理制度、支持变革的思想——这难道不算谋反吗?”
信玄盯着北川次郎苍老的脸,最终确定,对方没有撒谎。
五条悟十几岁的时候,曾产生过杀光高层的念头。而星浆体的死亡,更激化了他的决心。
信玄不认可五条悟的想法,还曾劝告他,咒术界后继无人,至少培养出观念一致的继承者后,再考虑肃清高层。
他望向坐在台下的禅院真希,心想,难道真如北川次郎所言,五条悟入职高专并非无心之举,而是在有意识地培养后继者?
……不可能吧。
五条悟当初,明明态度激烈地拒绝了信玄的建议。
信玄盯着洁白的墙壁走神,他不受控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