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现在到也不能说有多遗憾,只?是……
夏油杰看了一眼真理,发现对方正对着一本地理练习册冥思苦想,并且已经把岛根县和鸟取县的位置填反。
他不禁闷闷发笑。
放弃原本可能会有的生活,夏油杰并不感到遗憾。
成为咒术师,他也并不后悔。
只?是,仔细想来?,或许他确实不该太将自己局限在咒术界这一个小世界里。
等他看得?更多,听得?更多,事情?是否真的会有所不同?
到那时候,或许他就能不再只?回答真理“不知道”,而是有能力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会堂堂正正告诉对方——什么才是自己的最终选择。
咒术高专地下,薨星宫内。
宏伟的地下宫殿群沉默一如往常,只有此处如同?被遗忘在?时间之外。
不分昼夜,永远寂静。
——本该如此。
【所以?,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放我进你的结界?】
真理再一次来到薨星宫本殿之外,仍然?是一线之隔,熟悉的结界铺陈开来。
她退后一步,发出平静的质疑。
对面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对这一问题保持沉默,没有任何回音。
真理也不在?意对方?的沉默,自顾自在?薨星宫地下“漫步”。
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被直接“拒之门?外”了。
在?近两个月的时间内,她几乎每天晚上在?入睡之前,都会尝试前往薨星宫,与坐镇其中的天元对话。
吸取之前的教训,她“出门?”之前还会特地在?自己周身?贴上数种咒符,并留下一点点关注,以?防真的出现什么不测,导致自己大?意翻船。
姐妹校交流会之前,她就已经成?功做出了隔绝声音的咒符,而?那之后对其功能的改良和深化也十分顺利,基础的构架已经初具规模。
大?规模的推广还不好说,但如果只是自己使用,那么已经完全足够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天元似乎并不愿意见她。
或者应该换一种说法——对方?至今也不愿让她真的进入结界内侧,进入祂本身?盘踞的那方?净界。
不论她多少次提出类似的疑问或请求,天元也未曾有所回应。
可见其心意坚决。
两人隔着结界的对话或短暂或漫长。
有时真理只是简短地与对方?聊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在?对方?开始沉默后,就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
有时她也会彻夜不眠,听对方?用分不出男女老若的声音,平淡而?无波澜地提起千年前的那个尸骸遍野,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被自己“困在?”自己的结界之内的这名咒术师,已经活过了太过长久的岁月。
在?祂……或者如对方?自己所说,在?“祂”还是“她”的那个时代,咒灵在?如今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横行,而?在?此之上,比咒灵更加为?人们所畏惧的则是咒术师本身?。
拥有咒力和术式的人类,自认比他?们无力的普通同?胞高出一等,咒术师们肆无忌惮地使用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擢取财富、地位、权势以?及其他?一切能够抢夺的东西。
贪欲是慢性的毒,不加节制的力量是所有灾祸的源泉。
当?人不会因某种行为?而?受到来自世俗的责难,那么通常便也很难在?自我内心的部分对自己的行为?有所反思。
当?杀死普通人并不比杀一条鱼更难时,人命有时便比游鱼更贱,更不值一提。
那个时代贫瘠的资源终究无法满足咒术师们越发膨胀的胃口?,最终咒术师们以?家族、流派之分结成?团体,咒术师与咒术师之间的争斗规模越发扩大?,无休止的恶意卷席整片大?地。
【那是人间地狱。】
结界内的声音发出叹息。
在?说起往事时,祂寡淡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这平稳依然?洗不尽言语所描绘画面中的血腥气味,一个早已逝去的时代在?真理眼前缓缓展开。
【民无可食,重税加身?。】
【盗匪横行于路,诅咒漫天遍野,贪食人类血肉,无路可走之人却还将其当?作正神祭拜,毕恭毕敬。】
【咒术师们忙于互相攻讦,无暇他?顾。他?们玩弄人命,毫无顾忌。】
【最终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