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着跟王室宗亲过不去。
因此伐树进行得分外顺利,可唯独在路经南阳侯府时?碰了钉子?,说门前那株垂柳乃昔年普贤大士所栽种?,庇佑邓家先祖至今,代表着邓氏一门百年运道,怎容人轻易毁去?
姜管事以为对方不过要?钱,提出愿意厚偿,然而南阳侯府愣是不允——老夫人这会儿还卧床修养呢,他们可没?忘记静王妃是如何折辱邓家的?。
姜管事才?不跟他们废话,方圆十里数邓家这株垂柳最?为枝繁叶茂,路上又无阻碍,东南风一吹,便都飘飘荡荡飞进王府去了,说什么都得斩掉。
他带的?都是王府护卫,邓家那些家丁怎么敢拦阻,便动手也打不赢呀,结果还是眼睁睁看着姜管事拖着齐腰粗的?大树扬长而去——王妃吩咐过,枝叶得斫尽了才?好,最?好拿去河边焚烧,剩下?的?树身倒是可以做木材。
邓家人白?白?受了欺负,哪里咽的?下?这口气,飞快递了状纸进宫,当然,他们不敢把矛头对准静王,而是指向静王妃——静王妃虽出身公?侯之家,可邓家也是堂堂外戚,被这样蹬鼻子?上脸作?践,放哪都说不过去吧?
景德帝十分头疼,一方面那是自己舅舅,血浓于水,总不能太过冷漠绝情,且这事邓家的?确占理,哪有不经商量就去伐人家树的??
但另一方面,小?五这病也的?确该审慎些,王妃这事做得尽管粗糙,却?是一片好心。景德帝没?想到徐宁对齐恒竟是一番赤胆衷肠,看来自己错估她了。
说到底只是棵树,景德帝自然盼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也不会贸然将?徐宁收监了去,而是派个小?太监来询问,她想怎么解决?或是跟南阳侯府那边议定赔偿?
徐宁不慌不忙,提出要?查看邓家地契,若验证无误,那棵柳树确在邓家地界上,她甘愿受罚,随便邓家如何处置。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阖宫都觉得静王妃吃错药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树就长在门口,难道她还想说不是?
把大伙儿当成睁眼瞎子?呢!
凤印
胡贵妃高兴坏了, 正愁抓不住徐宁把柄,这就递上刀子?了?面上假惺惺帮徐宁求情,背地里却撺掇胡家?火上浇油, 最好能帮着将静王妃告倒。
世间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静王妃倒了, 静王难道还?能独善其身么?
陈贵妃亦风闻此事?, 不过,自从被皇帝削了六宫之权后, 她便谨慎许多。
侍女小心道:“要不,咱们也添一把柴?”
万一静王妃真?的墙倒众人推, 好处可都被别人拣了。
陈贵妃摇头,“算了吧。”
她现在方知,做是比不做更?大?的错,且自从去年刺杀案后, 皇帝待她早不比从前,她还?有什?么脸面谏言?
且她觉着, 那个庶女绝非轻易能倒下的人物,从她对慈宁宫所作种种, 看似毫无章法, 实则处处有迹可循, 否则何以能从皇帝责问下全身而?退?
邓家?想要报仇, 怕是没这般容易。
相?比外界喧嚷,慈宁宫的邓太?后却是毫无动作,可原本她才是该出来圆场的那个人。论亲, 邓家?是她母族;论理, 静王妃近来对她百般示好,众人皆看在眼里。
如不想大?动干戈, 顶好由?太?后勒令静王妃去邓家?道个歉,这事?便不了了之了,南阳侯府不敢也不能不给面子?。
“说起来还?是静王妃吃亏许多。”贴身嬷嬷叹道。
邓家?逮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尤其老太?爷和老夫人相?继病倒,似乎坐实了那颗树确有神?力,再演变下去,就该成静王妃存心诅咒,不让邓家?好过了。
邓太?后哂道:“未必,你等着瞧吧。”
她虽不知徐宁查看地契有何用意,想必里头另有玄机。这女孩子?行事?往往别出心裁,还?真?叫她好奇呢。
诚意伯从年初便为家?中儿女弄得焦头烂额,一个只知要钱,一个只知同夫君闹别扭,原本觉着三丫头是个懂事?的,谁成想也不消停,你说你好端端得罪南阳侯府作甚,就算太?后娘娘不认,别人谁敢不承认他是国舅?论根基,诚意伯府还?不如人家?一根手指头哩。
王氏冷嘲热讽,“何止,邓老夫人还?是她下令给打的,半边身子?都瘫了,这会儿仍下不来床,三丫头可真?出息!”
她虽无缘进宫,走亲访友大?伙儿都没少谈论这事?,静王妃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