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拍了拍女婿手背, “我明白,阿宁就让我来?照拂吧, 殿下去?外头?守着便好。”
用不着多说,他?们在意?的是同一个人, 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出发点也都是为她?好。
齐恒颔首,没有强求一定留下,诚然他?希望能时时刻刻陪在徐宁身边, 但这种时候,徐宁更需要她?母亲的帮助——血缘的力量是神秘不可分割的。
留恋地?望了眼帐中, 齐恒踏步出去?,眉间重新攒聚起怒火, 掘地?三尺也要把葛太医挖出来?!
徐宁反倒松口气, 他?在这里, 她?反而更加紧张, 生孩子的时候总归漂亮不到哪儿去?,疼的撕心裂肺,他?也只能干看着。且还有徐宁最在意?的情况, 万一真的大小便失禁呢?她?估计下半辈子都没法做人了。
母亲却无妨, 她?本就是杜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这会儿才刚发动,腹下仍有一阵阵浪潮似的隐痛传来?, 徐宁强打起精神跟母亲玩笑,“您就这么?过来?,太太没说什么??”
以王氏的脾气,理应千方百计拦阻,她?巴不得徐宁一尸两命呢。有种人天?生眼皮子浅,自然意?识不到一个小世子能给徐家带来?多少好处。
杜氏用浸湿的热毛巾给她?擦汗,温声道:“别瞎说,家里都盼着你好。”
徐宁撇撇嘴,娘撒谎的时候老爱往地?上?瞟,生怕人家看出来?似的,这毛病不改,以后?到外头?可怎么?活哟。
不过娘能来?她?就很高?兴了,徐宁本就不在意?那家人的看法。
徐宁沉默半晌,“娘,当年您生我的时候,有没有一点害怕,或是盼着我死?了?”
现在她?就有这种感觉,什么?为母则刚,都不及未知的恐惧来?得深刻,听说当时便宜爹还在衙门里当差呢,杜姨娘一个人孤零零在厢房里生孩子,她?所?感知到的担忧害怕,或许比徐宁此刻更超出数倍。
杜氏拉着她?的手有点出神,“当然。”
大夫也说了,她?这胎肚子圆圆,多半是个女孩儿,阖府都没放心上?。杜氏那时候被方姨娘挤兑得没地?站,濒临失宠,自然盼着能有个翻身的指望,可郎中一席话却仿佛兜头?冷水浇来?,透心尽是凉意?。
生的时候亦百般不顺,稳婆说她?骨盘狭窄,孩子的头?老是下不来?,逼她?使劲再使劲,杜氏累得都快虚脱了,心想生出来?有何用,根本无人在意?她?们母女,不如一同到阎王爷那里算了。可想起怀胎十月的点滴相?处,就只有它陪着她?,杜氏不识字,叫人找了各种典籍来?念给自己?跟孩子听,每当这种时候孩子总是格外听话,也不踢她?了,杜氏就觉着,这大概是生来?的默契罢,她?相?信必将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徐宁听得入迷,原来?她?有成为才女的资质呢,可惜后?来?竟荒废了——等等,也说不定她?打胎里就讨厌读书,一听见就打瞌睡。
“后?来?呢,生下来?您该满意?了?”
杜氏白她?一眼,“哪有。”
她?以为会是个玉雪可爱的小闺女,其实不过是个红扑扑的肉块,跟褪了毛的猴子似的,头?发稀稀拉拉,眼睛也要睁不睁的毫无精神,要不是亲妈铁定得嫌弃。关键还爱吵闹,少喂一顿奶就嚎得跟什么?似的,睡里梦里都不叫人安宁,杜氏每每夜游神似的起来?换尿布,那阵子头?发掉了一大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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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目瞪口呆,原来?她?小时候竟这么?顽皮?她?印象中长辈们都夸她?早熟懂事呀!
杜氏道:“还不是被我给教的。”
太太那么?个德行,大小姐又一贯骄傲自满目无下尘,再学着作天?作地?,不是等着自讨苦吃?好在徐宁虽开蒙晚,学起东西倒快,看她?用脆生生的童音在自己?面前背诵三字经时,她?还是挺欣慰——天?晓得,女儿三岁还不会说话,杜氏心里该多着急!
徐宁摸摸鼻子,莫名有点心虚,那是她?故意?装的有木有?她?又不知道正常婴儿该是什么?样子,弄得多智近妖,便宜爹保不齐得把她?送进庙里去?。
杜氏叹道:“不管怎么?说,娘都很高?兴你能到这世上?来?。”
那些孤单寂寞的日子里,若无徐宁陪伴,真不知如何熬过去?。她?很庆幸,自己?当初拼尽全力将宁儿生下。
徐宁感动不已,本待多问问母亲小时候的趣事,然而胯/下一阵阵的湿意传来。破水,预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