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后,徐宁方才慢条斯理将孩子接过,“我?来吧,该喂奶了。”
她这样大喇喇地解开衣裳,半点不觉得尴尬,显然有恃无?恐——当着孩子总不好骂当娘的吧?
齐恒也?觉着了,暗叹妻子狡猾,可他?铁了心要将这事说开,反正阿笨听不懂。
“葛太医之事,是你有意?设计?”
他?就说为何那么巧,偏赶上生产当天不见人影,而葛太医麾下的爱徒常山也?不见半点焦急之态,但凡是个有孝心的,总该关切几句才是,可见不是临危受命,而是势在必得。
徐宁小心字斟句酌,“殿下言重了,我?没那么大本事……”
她哪能控制胡贵妃所作?所为,绑票不还是胡家人干的吗?她不过顺水推舟了一把。
齐恒气结,“有何区别?”
都是让自己身处险境,幸而这回吉人天相,若真有何差池,谁担待得起?
这会儿他?当然已?明白,什么螣蛇入梦根本是她杜撰好的,光是府里说几句闲话,哪那么巧传到?宫中去?她这是请君入瓮,等着胡贵妃钻坑里。
见他?眼神吓人,徐宁弱弱辩道:“你也?别怪我?,这都事先同娘娘商量好的。”
凭她一人本事,哪能收买钦天监,总得有人配合,才能叫胡贵妃顺利上当。在她看来本是一次大大的胜仗,本该举杯欢庆才是,岂料却惹来许多?埋怨,她才冤呢。
齐恒冷哼,“嚯,合着连母妃也?知道,只我?一人蒙在鼓里?你俩可真够能耐呀!”
那可不,徐宁面露得色,随即才意?识到?对面不是在夸她,忙正襟敛容。
她扯了扯齐恒衣袖,小声道:“我?们也?是为你好。”
胡贵妃屡屡生事,皇帝却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实在烦心,除非诱使她犯下大错,否则胡贵妃只怕还会继续蹦跶。水蛭咬不死人,可冷不丁吸你两口血也?够麻烦的,何况胡贵妃图谋匪小,纵使她将皇贵妃视作?最大的竞争对手,可焉知得势后不会再铲除别人呢?
要杜绝麻烦,最好便是先下手为强,这样风险是可控的。
一番温声软语,到?底令齐恒有所软化,他?叹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拿自个儿的身子冒险。”
徐宁心中微暖,他?最在意?的是她而非子嗣,对一个古代男子而言,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遂含笑道:“殿下放心,以后再不会了。”
认错归认错,眼底可没有半点知过能改的意?思,显然她觉着这事办得十分?漂亮,若还有合适机会,不介意?再来一次。
齐恒蹙眉,溺死的都是会水的人,阿宁这胆大虽是好处,可若不加以收敛,早晚也?得害了她,他?务必得想个法子纠正。
徐宁并没注意到夫君态度异样,还当自己撒娇卖萌起了作?用,愈发志得意?满。正好阿笨吸奶也?吸饱了,徐宁将孩子调了个头,给齐恒看他恬静睡颜。
最初那层红色胎皮褪去后,阿笨显得白净秀气了许多?,五官也?舒展开来,而徐宁经过仔细观察后发现,他?并不是单眼皮,而是不甚明显的内双,无?非先前被层层褶皱覆盖住了,这样看,至少还有蜕变成?美男子的可能。
徐宁喜滋滋道:“倒是有点像他?堂伯父。”
说的当然是楚王齐懋,诸皇子中,数老四老五模样最为俊俏,但齐恒相貌偏威严冷冽,不似楚王温柔多?情?,故此,桃花反倒不及他四哥旺。
“万一以后说亲的踏破门槛该怎么好啊?”徐宁发起愁来,虽说古代男子三妻四妾乃寻常事,不过,能娶得知心人才算不虚此生,她真怕阿笨日?后挑花了眼。
当然学得跟楚王那样滥情?更不行。
齐恒望着她烦恼模样,心说八字都没一撇,你就想到?二十年后,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不过他?也?同意?该让阿笨少见楚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耳濡目染好人也?得学坏,再说了,谁要像那混球?他?瞧着阿笨长?相可要正气多?了。
跟当爹的一样。
胡贵妃满以为葛玉章没胆子宣扬开来,岂料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公然跑去御前告状,这会儿再逼他?改口也?迟了——胡贵妃本想以妻儿相威胁,岂料探子来报,姓葛的一早便将娇妻美妾膝下儿女远远送出?京城,皆不知去向。
狡兔三窟!
胡贵妃气结,这会儿也?只能咬死不认,奈何人证物证俱在,而景德帝亦火速派人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