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勿怪,殿下总比我家那口子勤快多了,别说杀鸡宰羊,连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民妇又?能到何处埋怨?”
不?独她一家,附近住的大多如此,巴蜀这地方,土壤肥沃,又?大多数时候风调雨顺,稍稍用点力气温饱就不?用愁了,又?有谁肯辛苦耕耘?只阿庆嫂是个有志气的,盼着儿女出头,将来或有机会到外头闯荡,得多给他们攒些本钱才是,顶见不?得丈夫那副懒散样子。
徐宁识趣地没问?她为?何不?和离,这个世道,独身女子是很难活下去的,更别说拖家带口,那简直等着人上门欺负。何况阿庆嫂的丈夫虽不?尽人意?,矮子里拔高个倒算不?错了,除了爱撞丧两口黄汤没别的坏毛病,比那些狂嫖滥赌的强,故此她简单抱怨两句,就又?轻快地揭过去了。
临走时,徐宁特意?交给她一封银子,算是辛苦卖力的酬劳,余外还赏了几枚金锞子,让她带回?去给孩子赏玩。
阿庆嫂千恩万谢,觉得皇天菩萨真是厚道,巴巴让她碰上这位贵人,她决定了,以后等孩子们长大,男的就送到静王身边当差,女的就让服侍王妃为?奴为?婢,好歹历练几年,也算不?虚此行。
徐宁啼笑皆非,这大娘算盘倒是精刮,把她一家都得惦记上了,可她哪需要许多人伺候?
要当面回?绝,又?有点伤感情,何况阿庆嫂根本不?听她多说,一溜烟跑远,似是生怕她要回?那些金锞子似的。
徐宁只得罢了。
院中一片狼藉,好在该拾掇的都拾掇得差不?多了,徐宁命将抹盐后的熏鱼腊肉都拿去晾晒,趁天气晴好尽快风干,避免腐坏。
葛太医回?来时,便有幸尝到刚出锅的酸菜炒鱼杂、鸭血粉丝汤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杀猪菜,调料虽然不?多,胜在食材新鲜,原汁原味,是不?同于宫廷御膳的另一种妙处。
连红芍这样注重身材的都忍不?住大快朵颐,她爬了将近半面山,累得气喘吁吁,腹中更是饥肠辘辘,哪怕端上一整头牛她也吃得下!
阿笨还在长牙期,自然嚼不?动这些东西,但?,他也分得一碗鲜美的鸡茸粥,还兑了牛乳,小嘴砸吧着别提有多美了!
齐恒望着满室安宁,喟叹道:“吾愿终老是乡。”
徐宁微笑,这或许是齐恒的真心话,不?过,世事的发展往往非人所能预料。
徐宁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但?并不?表示她跟京城断绝了联系。她把闲暇时间都用来写?信,有给杜姨娘的家书,当然也有给邓太后、温贵妃和景德帝的。
信里的内容并无?太大差别,不?外乎汇报自己在此处生活安好,顺便关切远隔千里的人们近况。
示弱比强硬更管用,所以皇帝,您千万别忘了您的好儿子啊。
斗法
即使远离京城, 但巴蜀地方?的年味依旧很足,家家户户挂上红灯笼,有从集市买的, 也有自己做的——这地方?别?的不多,树林极是茂密, 随便弄点什么植物的汁液, 往布上一糊就?成?了,至于竹编的灯笼骨架, 那更?是人人都会?的手艺,美中不足这种染料容易褪色, 所幸一年只?此一回,倒也算不上靡费。
至于福字和对联,那却非穷苦人家所能享用,以往都得咬紧牙关?抠出两枚铜子来, 但今岁不同,静王殿下免费发送, 童叟无欺,听闻对联上的字还是殿下亲自书写的呢!
徐宁原本想着, 那么多副对联, 请几位师爷代工也就?行了, 横竖没几个人识得静王真迹。然而齐恒不愿弄虚作假, 哪怕年底诸事繁琐,也还是拨冗写了好几十副不同的楹联,让姜管事务必完好无损地分发下去。
可当汪太守闻听消息厚着脸皮前来讨要时, 齐恒却直接拿向荣的字敷衍过去——他跟他许久, 学得有七分像,瞒天过海自是容易。
徐宁头回发现?夫君竟如此双标, 不过,她喜欢。
爆竹声中除旧岁,可惜带来的不多,大半也都在那次狼袭中损失掉了,徐宁甚是叹惋。别?的还有法可想,可面对火药这种至高无上的发明,她身为穿越女亦束手无策,真有这本事,早就?揭竿而起自立门户了。
只?剩寥寥两挂,留待正月初一放罢。徐宁让半夏将风腌好的熏鱼腊肉送几挂到阿庆嫂家去,虽说?人家不缺这些,可宫里调味与别?处不同,多少尝个新鲜,再问问可有鲜鸡蛋买些回来,王府里就?是这点不便,想养些活禽忒为麻烦。
半夏回来后道那家子忙得厉害,不过还是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