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藏,陪笑道:“只是些寻常补身子的?药材,大人你也知?道,我素来?体质柔弱……”
汪云海却已嗅到那股幽微如鼻的?香气,下意识沉下脸来?,他总以为?自己跟怜儿交心,却不料这种事还来?瞒他——本就是她引他入局,现在用不着他了,就把?他闪了?
汪云海冷笑,“你干娘制的?那泥丸,到底是救命的?药,还是送命的?药?跟那日你送我的?烟丝是否同种东西?”
香怜儿难掩紧张,“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自不敢承认,那药能使人登上?极乐,也能使人万劫不复——干娘不在,那药她自己也制不出来?,这会儿开诚布公等于死路一条。
眼看汪云海神色有些癫狂,香怜儿便知?晓他熬得太狠了,恐怕已出现戒断反应,她自己有药撑着倒是还好?。
疯了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香怜儿悄悄取过桌上?匕首防身,然而汪云海的?力气哪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比,不过一抬手,匕首就已到对方手中。
她骇然跌坐在地,“大人,你想做什么,我是怜儿呀!”
汪云海眼中却仿佛已瞧不见她,他觉得脑子异常混沌,周遭也仿佛拢着层迷雾似的?,看不分?明,只有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缠绕着他,指引着他。
他必须缓解这股饥渴。
徐宁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汪太守把?香姨娘杀了?”
向荣点头,脸上?掺杂着厌恶跟恐惧,确切点说,香姨娘是被汪太守给吃了。王爷的?人匆匆赶到时,香怜儿只剩下半张脸,周身血肉模糊,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汪云海还浑然不觉似的?抱着她,在她脸上?轻轻啃着,如同接吻一样缠绵。
向荣发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场面。
虽未曾身临其境,徐宁亦感到一阵恶心,下意识堵上?阿笨耳朵,哪怕襁褓里的?婴儿什么也不懂。
她自己则捧着个痰盂轻轻干呕着,实在消化不了,这种恐怖电影似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在现实中,可见那阿芙蓉多么可怕。
半夏咋舌,“那、人还活着吗?”
向荣摇头,就算能抢救过来?,可对一个女子而言,以那种模样苟活还不如去死。
晚上?,徐宁让人将餐桌全部换成素菜,她现在听不得任何肉呀荤腥之类的?字眼。
都怪汪云海,她恐怕也得改吃斋了。
齐恒倒是心情不错,他还没动手呢,汪云海便已自曝其短,这下倒是好?办多了。
徐宁道:“只是没了个姨娘,恐怕不足以让他一败涂地。”
她只喝了两?口粥便开始漱口,实在这事太重口了,不过香怜儿的?身契在汪云海手中,齐恒想以此来?攻讦,恐怕作用不大。
齐恒接过她手里的?半盏茶,很?是愉悦,“虽不足以致死,可是疯子怎么能当一城太守?”
说完梗脖将香茗饮尽。
徐宁:那是漱口水……算了。
和离
汪云海醒过神来, 也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他怎么也不敢想?像这副惨状会是自己造成,曾经如花似玉的美人?,鲜红淋漓躺在那儿, 若非看她穿的衣裳,甚至认不出那是香怜儿。
汪云海万分懊悔, 当时怎的那般控制不住——只是后悔, 悲痛却是不多的,他爱的不过是怜儿的皮相, 可如今生生被他毁去了。
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清理现场,身?为朝廷命官, 死个把人?当然算不得什么,可那也不过是私底下的默契,公然行凶,保不齐就会被参上一本?, 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抓他马脚。
然而还不待他动手,就已经有旁观者嚷出来了, 齐恒那边的人?更是雷令风行赶了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汪云海合理怀疑身?边有静王埋藏的探子——事实还真?被他猜对了, 齐恒可没打算见招拆招, 要制服敌人?, 最好是先?下手为强。
这回可是人?家主?动将把柄送上门的。
汪云海态度冷静, 随时准备接受审讯,身?为巴蜀最大的地方官,他有一百种法子为自己脱罪, 何况香怜儿得罪的人?不少, 多的是想?置其?于死地的,而他自己至少明面上还是个一心?为公的好人?。
然而齐恒压根不打算与他对簿公堂, 反而装作一副为汪云海开脱的模样,要帮他把杀人?罪掩饰过去,只是看他精神实在不济,得请大夫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