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为天下大事操心,哪有闲工夫琢磨鸡毛蒜皮,待腾出手再说罢。
胡嫔伏在案上,目中渐渐显出厉色,片刻后唤来侍女,让她给宫外娘家人递信,设法弄来一样东西。
侍女有些踌躇,“是?否先跟殿下商量?”
胡嫔冷声,“不?必,他?不?沾手更好。”
只有死人才不?会挡路,她不?希望任何人扰乱计划。再者,她也?得保护儿子的清白,万一东窗事发,不?至于将儿子牵涉其中。
静王府的防守略微松懈,便多了不?少来探路的,多是?各家夫人送的帖子。她们迫切想要知道,静王是?否真的不?行了?吴王是?否真要继位?
这关系到今后的站队问题。
徐宁当?然不?置可否,她在密切关注宫中动向?,确切点说,是?昭阳殿的动向?。
幸好,胡嫔没让她等太久。
不?多日,慈宁宫传来消息,邓太后服下胡嫔送的毒燕窝,当?场呕血,命在旦夕。
阖宫哗然。
胡嫔自?己也?惊着?了,她没想到那砒霜之毒发作如此之快,还有怎么都传遍了?服侍太后娘娘的不?是?自?己人么?
吴王感?到深深的挫败感?,每当?他?感?到胜券在握的时候,他?娘总会送来一记窝心脚,好端端等着?躺赢不?行么?非得出此昏招。
这下却?不?好收拾。
内阁更是?雷厉风行,要求吴王彻查此事,淸肃宫闱。既是?有意储位,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怎么能行?
事实上压根不?用细查,送去慈宁宫的燕窝是?胡嫔亲自?看着?炖的,而里头的砒霜药也?是?胡家人亲自?去药铺里买的。也?幸好外头卖的砒霜不?纯,有些掺杂,否则太后娘娘早就一命呜呼,焉能吊住口气在?
饶是?如此,救不?救得活也?是?未知之数。
吴王只觉左右为难,若由他?给母亲定罪,那他?也?落了个罪妇之子的名头,得位不?正;可若私下包庇,内阁又怎能放心将他?这种人推成储君?
且以大齐律论,毒害翁姑视同恶逆,而以妃妾之身欲害太后,更是?等同于弑君,诛九族都不?为过。
吴王纵使?想宽限,也?有心无力。
胡嫔慌了手脚,她还不?想死,就算料着?或许东窗事发,她也?没考虑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会儿当?不?当?太后倒是?其次了,或者废入冷宫贬为庶人?想到冷宫,她滴溜溜打了个寒噤,好死不?如赖活,只要留得性命,总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吴王摇头,“太迟了,百官联名请愿,誓要治您于死地。”
巨大的绝望感?占据胸腔,胡嫔只觉整个人一寸寸冷下去,可人急生?智,总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样吧,你暗中将本宫送出去,再从天牢找个死囚扮成本宫模样,平息物议,待渡过此劫,日后再找机会把我?接回来,你看可好?”
他?娘居然还在痴心妄想,吴王唇角讥讽地扯了扯,“太迟了,母亲,孩儿下辈子再孝敬您罢。”
胡嫔只觉腔子一凉,雪亮的剑锋从她心口扎过去,再退出去时带了微微血色。
她有些恍惚,原来心头血这样少。
或许,他?也?是?随了她罢。她们母子都是?没心肝的。
中风
“逆子!”一声怒吼惊醒还在迷惘中的吴王, 他看着沾满血的刀刃,恍惚才意识到发生何事。
胡嫔尚未咽气,她挣扎着将头转了个弯, 想要捕捉声音的来源,而在见到景德帝的身影之后, 方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什么荣华富贵, 什么母仪天下,都比不上这?一眼来得实在。
她输了, 可是输得心?甘。
景德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病初愈的人不宜受这?般刺激, 一旁的齐恒却未吩咐人将皇帝带下休息,只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包来,让景德帝深深吸上两口,振奋精神。
好容易走到这?一步, 断不能再给吴王喘息之机,何况, 父皇自己约摸也是不愿离开的。
景德帝缓缓上前?,齐恒并未拦阻, 只向侍卫们使以眼色, 加强戒备, 以防二哥突然发难。
吴王提着剑却是一片木然。
景德帝慢慢抚上胡嫔如花般的面容, 这?一刻他想起的并非胡氏后来的娇纵跋扈,而是她初进宫时,那样的天真烂漫, 娇俏明艳, 她装作?不识他的身份,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