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他平静地发号施令,“那你主动过来。”
危险的漩涡再度笼罩,空气窒息壅闭,充满云雨翻滚的挞伐之意。
越平静,越是酝酿着杀机凛凛。
话音一落几乎在刹那间,王姮姬感觉了前所未有?的执行力,无数情蛊的小虫涌上了心脏,将爱与恨的情感逆转,控制每一寸神经,她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心里好?悲伤,好?孤独。
千钧重的无形枷锁套在她的双手?双脚上,使她身不由己地朝他走?去,痴痴的,被夺舍了般,将方才针锋相对的条款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情蛊的主人。
她伏在了他腿边,双手?搭着他的膝,仰着泪痕遍布的脸麻木地望向他。
此刻很难受,需要他的一点点接触,或是一个?吻作为解药,否则她得不到纾解,就会?浑身火焚而死。
郎灵寂淡声,“什么感觉?”
她僵然,“……你杀了我吧。”
她不喜欢他,但被迫爱他。
他微微俯身,似怜似厌,“所以你似乎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王姮姬心神麻痹之下,想咬舌自尽,被滔天的黑暗逼无路可走?,体内的情蛊将她牢牢困在窠臼中。
如果今生?注定无法摆脱情蛊的掌控,那么她的余生?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和现?在死了也没两样了。
忽然体内流过一阵清凉,舒畅畅的很舒服,郎灵寂手?掌轻朝下覆上她洁白的脖颈,再度落下一吻,与刚才的凶狠不同,这次充满了圣洁的虔诚。
他将她像珍宝一样珍惜地抱住,神色沉溺,冰冷地吮吸着,
——但这温情和宠爱皆是有?条件的。
“很遗憾能提供给你的自由是有?限的,只有?你一直老实待在琅琊王氏,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
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亘古不灭的道理?,应当明?白。
席面
自从那日后, 许太妃再?也没来找过王姮姬,似是完全撕破脸了。
王姮姬当然不会主动去?拜见这位名义上的婆母,纡尊降贵, 自寻烦恼。
郎灵寂那边, 她是不怕的。
即便他孝敬继母,也没立场来指责她。她根本不喜欢许太妃,不喜欢许昭容, 更不喜欢这桩被强凑来的婚姻。
她要孝顺的父亲母亲皆已?亡故了,这人世间她的亲人寥寥无几, 没义务去?委身侍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太妃。
况且, 他并不怎么孝敬继母。
王姮姬每日困在深深的庭院中, 签诺重要公文,观云,赏花,养病, 日复一日重复着?完全相同的生活。
既白,桃枝、桃干、冯嬷嬷这些人看了均暗中唏嘘, 默默干着?自己?的活儿, 替九小?姐不值。
尤其是既白,因为那次逃婚,他与九小?姐共患难一场,情意深厚, 本能地对深囚樊笼中九小?姐产生了怜慕之?情, 想救九小?姐, 哪怕用他自己?的性命去?换。
那日王姮姬去?亭边弹琴回来, 掉落一张手绢,他顺手捡了起来, 藏在怀中。
冯嬷嬷恰好瞧见此景,目眦欲裂,立即上前提了既白的耳朵,厉声训斥道:“你?这贱奴,小?姐的东西也敢偷,不要命了?说!偷着?卖了多少黑心钱?”
动静很大,周遭几个?洒扫的仆人均朝这边张望过来。既白一惊,慌忙解释道:“嬷嬷,奴没有偷东西,奴是……”
冯嬷嬷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态度强硬地将?他拉到了密集的绿竹之?后。
她当然知道既白不是偷东西,但必须故意嚷嚷成偷东西——因为他的行?为远比偷东西更恶劣,一旦泄露出去?,死无葬身之?地。
既白手脚哆嗦,不知所措,没想捡一张手绢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冯嬷嬷用极低极低的嗓音压在他耳边,“你?私藏小?姐的手绢作甚,是不是觊觎小?姐,如实?招来!”
既白脸色憋得通红,羞于言表。他虽出身卑贱,是弱冠之?年情窦初开的热血少年。九小?姐曾救过他两次,典雅美丽,如今孤零零地受欺负,他很难不起悲愤之?心。
“小?姐苦,我想帮小?姐。”
冯嬷嬷暗骂他糊涂,就姑爷那敏感劲儿,对小?姐几乎是密不透风的管制,倘若知道他敢觊觎小?姐,这条小?命还能在吗?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