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边的一处王家宅邸比较特殊,表面上平平无奇,偏僻普通的地皮,却是当年王家祖先挖出代代相传宝刀的地方,并传下了“甘棠伐,王氏移”的预言。
王姮姬作为新家主,有责任保护好王家的每一片土地,不受其他皇族豪门的蚕食,守住自家荣耀。
凡她这任家主统治的王家地盘,皆种上甘棠树,作为王家新一代的新徽记。
种树之?举,在糊里糊涂的王家下人看来,另有一番意味。
主母和姑爷关系淡漠,姑爷从不来主母的院子,常常往许太妃那里去?,许昭容趁机献媚取宠,一家人其乐融融。
主母只能摆弄着?树,分外孤独。
姑爷,是半分也不在意主母的。
……
这样?清闲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个?月,每日活动范围虽固定,没什?么缠人的烦恼。
直到那日傍晚。
暮色,王姮姬和桃枝提灯从藏书?阁归来,见院落中簇簇灯火,似是来了人。
踏进院落中,见郎灵寂正闲闲伫立在水磨青砖上,试墨临池,清风鉴水,明月天衣,微微弄袖风。
闻她,他幽幽转过身来。
王姮姬一愣,望见漆黑的天空满月欲蚀,散发着?明亮的清辉,蓦然想起来今日是十五。
——他们约定好圆房的日子。
帐中
月淡寒轻, 夜空飘着几缕深浅不一的残云。乌鸦栖息在枝桠上,笼罩在一层不明不暗的雾气中,天与?地默默无语, 星与?月的涟漪荡漾在微凛的夜风中。
“去哪儿了?”郎灵寂沉静开口。
王姮姬道, “藏书阁。”
臂弯之?中,塞满了卷帙和古籍。
他问,“什?么书那么好看, 呆三个时辰?”
王姮姬如?实报出?了史书的名字。
顿了顿,“等了很久?”
他道, “刚过来。”
王姮姬暗暗忖度, 刚过来, 却?知道她?在藏书阁呆了三个时辰,果然她?身边处处都是他埋在暗处的眼线。
当下郎灵寂先进入屋,王姮姬抿了抿唇,将古籍默默交给了冯嬷嬷, 心照不宣随之?在后。
今日是十五。
按照约定?,是履行夫妻之?责的日子。
这件突兀的事, 使原本和谐闲适的氛围骤然破碎, 天与?地仿佛都在咚咚跳。
冯嬷嬷见机赶紧人去烧热水,瞧这架势,今晚小姐和姑爷得?同房了。
当日洞房花烛夜被错过去,此时姑爷猝然前来, 却?半点令人高兴不起来, 反而为?小姐的前途有种深深的担忧。
……小姐, 受得?住吗?
姑爷过来, 不知是福是祸。
阖门?,屋内只剩下二人, 湍急的空气流淌在狭窄的空间?之?中,光线昏暗。
彼此相聚不足二尺,郎灵寂屈指微微叩在桌面上,若有若无觑着她?,仿佛在用隐晦的方式提前做着准备。
王姮姬望着近在咫尺的鹅梨帐,吞咽着莫名的情绪,不停地深呼吸。
明明前世今生都 经历过,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想夺门?而逃。
但她?不能,情蛊是套在她?脖颈的命绳,稍有异动便会将她?拽回来。
漆天中硕大无朋的明月,昭示着今日是十五,夜色无情地将心脏刺痛。
早已默认的事,彼此都有准备,遵守契约精神,谁也不用多说什?么废话。
一月一次能与?丈夫同房的机会是她?前世梦寐以求的,今生却?分外抗拒。
内帷,他屈膝朝她?逼近。
她?下意识向后挪一寸,呼吸紊乱。
他再逼近,她?再后退。
当他第三度夺占她?所剩无几的位置时,她?被逼至角落,忍无可?忍,举起双手?微微交叉挡在心口前撑柜。
“……别?过来。”
郎灵寂停了停,“月事来了?”
王姮姬摇摇头,牙关咬成一线。
他遂不再理会她?那些无意义动作,提握了她?的细腰,拉近二人的距离,带着些微濡意,径直去蛰她?的唇。
王姮姬缩了缩,尖尖指甲嵌入掌心的纹理,泛着透骨的苍白,极力隐忍着,鬓间?乌发丝丝缕缕贴着脸颊。
他渐入佳境,抬着她?的下巴轻噬,像漩涡的包围圈一样慢慢扩大,加重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