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这场家宴整整办了三日。
因期间会来许多德高望重的王氏宗亲, 许昭容这种风尘出身的人便被安排呆在后院,活动亦严格限制在后院范围内,不许随意露面, 败坏家风, 形容圈禁。
许太妃生生与侄女分离,多次抗议无效,被告知这是家主之命。
王姮姬, 又是王姮姬。
这女人表面病恹恹的,实际做出来的事辣手不容情, 甚至屡次主动挑衅, 心纯纯是黑的。
昭容虽然从前在秦楼楚馆呆过, 但卖艺不卖身。王家这么做摆明了轻贱别人,活生生毁了昭容的名节,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下九流出身的花姑娘。
许太妃怒而到郎灵寂面前去告状,后者?捻弄着两颗冰凉的棋子, 正作弈者?凝视之状,无动于衷, 那?冷淡的态度仿佛事不关己, 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您跟儿子说没用,”
郎灵寂漫唔着举重若轻,“母亲若想?求得表妹在内宅中的自由,得去问掌管中馈的当家主母。”
他受雇于王家, 说白了是给主人打下手的, 没权去质疑王家的家务事, 王姮姬想?怎样就怎样。
许太妃心口堵得慌, “她虽管内宅,你却掌握王氏的行政大权, 身为一品命官,难道还?管不住一个女人吗?自古‘夫为妻纲’,女子都得听丈夫的,你责她两句,她嚣张的气焰也就收敛了。”
郎灵寂扯唇,“责她?在琅琊王氏她是唯一的主人,儿无能?为力,况且儿也没掌握行政大权啊。”
手边正叠着几?摞公文,全是军事、土地、国税一类的机要之秘,件件都需找王姮姬盖戳,她点头答应公文才生效。
在琅琊王氏没有什么主内主外,内外诸事皆由王姮姬做主,掌生杀予夺。
许太妃奇耻大辱,真真倒反天罡,自己堂堂婆母,王姮姬不端茶倒水侍奉便罢了,还?要反过来求她允许。
王姮姬这种高门贵女,没有半分孝道可言,依仗门户怙恶不悛。
“母亲见你在宴会上与王家人相处得如鱼得水,难道半句话也插不上?”
郎灵寂微淡阖目,“插不上。”
许太妃焦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病歪歪的,谱儿大,又生不出孩子,你得想?办法和离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