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清骨有力?,显然出于男人之手。
身契另外还有密密麻麻的许多字,她却?一概不认识。勾栏老鸨教琴棋书画,教取悦男人,却?从不教诗书识字之事。
许昭容只认识郎灵寂的字,以前像模像样画过他的帖,王姮姬三字就是他写?的。想来?王姮姬死不同意纳妾,表兄便自作主张拟了这封文书来?代替签字了。
她心中?羞涩又欢喜,表兄这样在意她。
“好了。”
桓思远拿了身契在手,端详了片刻,打?上本府戳记,道:“行,等信吧。”
他逡巡的目光上上下下在她身上打?量,停留片刻,别有意味,最终啧啧道,“真是美人呐,怪不得,怪不得。”
许太妃自然知道自己侄女花容月貌,否则郎灵寂也不会?甘愿冒着?得罪琅琊王氏的风险纳她为妾,被这样像挑瘦马似的打?量很不舒服。
许太妃下意识将许昭容挡在身后,道:“大?人谬赞了。”
桓思远又嘿嘿笑?两声,热不热冷不冷的,言有尽而意无?穷,让人听着?膈应。
“好好的吧。”
许昭容心脏砰砰乱跳,甚是紧张,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人恍然在美梦中?,虚幻不真。
有郎灵寂在她不怕任何人觊觎,哪怕眼前人的官位再高。
她终于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场所。
许太妃觉得桓思远意头不善,匆匆结束了谈话。
几日来?,许太妃把许昭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爱怜备至,帮她养头发,备首饰,二人甚至同寝而眠半夜欣喜地窃窃私语。
许昭容终于要出嫁了。
纳妾按理说没有洞房花烛,每每却?有源源不断的好东西送到她屋里,绫罗绸缎,珠玉首饰,完全是她从来?没穿戴过的。
这八成是暗戳戳地送嫁妆,闺女出嫁前都会?收到嫁妆的。琅琊王氏果真富得流油,随便从指缝儿漏出点油,都是普通人一生难以企及的。
洞房花烛那日,许昭容精心打?扮,身披锦绣喜服,蒙着?桃红色的盖头欢喜万分地在新?房中?等着?。
一顶软缎小轿过来?接她,瞧着?徽记是王氏的,外表甚是华丽精致。
许昭容不知为何要别院而居,大?抵是表兄觉得王姮姬泼辣,远远地躲了开。
许太妃含泪将她送上了喜轿,道:“住到别处去也好,你们夫妾两人过自己的日子,免得受豪门的肮脏气!”
许昭容亦动容,最后跟姨母抱了抱,便坐上喜轿离开琅琊王氏。
落脚,到了一处十分陌生的宅院。
她却?忽然被告知要赠予给县令为妾。
文人雅士,互相赠妾,原属寻常。
中?书监大?人将她赠予了县令陈大?人,也就是一开始在勾栏中?觊觎她的那脑满肠肥的官老爷。
她今夜要服侍的人是县令陈大?人。
前世
噩耗来得过于突然, 许昭容怔怔颤了颤,一时恍若被雷劈中。
赠妾?说?好的新郎突然换了人?,变成了脑满肠肥的县令。
她泪堕如珠, 眼?前发黑, 堪堪就要晕过去。怪不得这些时日过得顺风顺水,得罪了王姮姬也没被追究,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藏着阴招。
这阴招过于恶毒了。>r />
到底是王姮姬的主意,还是郎灵寂的主意?
什么叫中书监将妾室赠予陈县令了, 难道一切都是郎灵寂主谋的?
……这夫妻二人?的心是黑的。
许昭容瞬间对郎灵寂祛了魅, 倾慕多年的君子原来是一个薄情的人?渣, 为了讨好琅琊王氏,他能?亲手将她送到陈县令的榻上去,狠心如斯。
枉她欢喜雀跃了数日,亲手缝制嫁意, 傻傻付出一腔真情。原来他对她,也跟对王姮姬的凉薄没什么两样。
许昭容咬牙切齿, 绝知自己钻进了圈套, 娇颜上挂满了泪痕,悲愤然提了红裙要回王宅去,找姨母讨公?道。
然而太?迟了。
身后,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手持棍棒和绳索, 将她团团围住。
许昭容是被骗上花轿的, 远在琅琊王氏的许太?妃当?然救不了她。陈老爷的宅院高墙森严, 叫破喉咙无济于事。
骗她签下身契的笑面虎桓思远也在, 道:“姑娘,陈县令是好人?呐, 痴情款款,为了你多次恳求我们中书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