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苦不堪言了。
许太妃走了,许昭容走了。这死气?沉沉的大宅里,自此连宅斗的乐趣都失去了,她是?其中唯一一个囚徒。
西山夕阳最后一缕余辉跌入黑暗中,他们一双浓黑的影子也看不清了。
在高处不胜寒的露台吹了会儿风,直到月色刺眼,才缓缓归矣。
郎灵寂与她并肩而行,月色下一对浓黑的影子,双手之影交叠着。实则他们并没有牵手,只是?靠得?比较近罢了。
……
江州战事已到了最激烈的阶段。
八王之乱以及五胡乱华给?中原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山河破碎,古都长安变成了一座人口不盈百的死城,大量百姓被迫迁徙,沦为?流民。
世家大族高阁连云,阳景罕曜,挥霍无度,穷人却连果腹的口粮都没有,遍地饿殍,在饥寒中痛苦而死。
异族统帅残忍凶暴,往往是?攻占一处便屠一处的城,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这或许是?自秦汉以来最黑暗的时代?。
百姓与朝廷怨恨离心,被逼得?上山落草为?寇,组成了声势浩大的流民帅,聚集在江州,不断吸纳流离失所的人。
建康这边,算计着时间差不多?,料理?完了许昭容与许太妃母子,郎灵寂该启程了。
王戢管军事,郎灵寂管权谋。江州战场不能没有他,他需得?亲自现场,探明战场形势和走向,决定制胜的法门?。
这一走,三月十五恐怕都回不来。
王姮姬踮起脚尖,给?郎灵寂披上送信的月白的棉斗篷,一边道:“江州之决战,你可有把握让我琅琊王氏获胜?”
郎灵寂道:“仅有三成。”
王姮姬暗暗皱眉,他既都只有三成的胜算,情势真是?极险峻复杂了。
“为?何这么低?”
郎灵寂将舆图敞开,一一指出,”南有流民,北有羯人,互为?犄角之势,你二哥的兵力有限,只能凭借长江天险以守为?攻。况且……”
奏折上,陛下以军费不足为?由拒绝为?王氏提供援军和粮草。陛下一面想利用琅琊王氏荡平流民,一方面又担心琅琊王氏继续坐大,蠢蠢欲动的压制心。
“陛下深深忌惮琅琊王氏。”
若是?普通臣子,忌惮二字足以要了命。
王姮姬睨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