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
王潇在廊庑下挑逗一个婢女,嘻嘻哈哈,年幼稚气的王励的湖边诵读诗书,下人们来来往往各司其职,洒扫、浇园。
一切看起来平静无澜。
王姮姬被氛围所染,坐在鹅颈长廊边清风拂面,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她捻着药方?,在风中模仿着吞咽的动作,幻想自己有朝一日真服下了情蛊的解药,获得完完全全的自由。
那日临走前,司马淮对她说“你不用灰心,逃到哪儿都被琅琊王氏追到的,那是平民,而朕是皇帝”。
司马淮认为他有能力护她逃出?那座五指山。既然他和她同样是傀儡,何不站在同一战线,互相?勉励呢?
……司马淮这话说错了。
琅琊王氏不是五指山,是生她养她的家族,她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
她跟司马淮终究不是一路人。再憎恶郎灵寂,她跟郎灵寂也要走到一起的。
王姮姬静了会儿心,离开哥哥们院子,到藏书阁。
老宅的这间?藏书阁风雨屹立,当?初文砚之?入赘王家为婿时,就是在这里面翻阅各种医学古籍,为她研制情蛊的解药。
角落处,文砚之?曾经用的那张檀木小书桌仍静静摆在原处,窗子半掩半闭着,飘进一两枚纯白的桂花。
王姮姬用绢布擦了擦,坐了下来。
藏书阁值守的下人见小姐要来读书,连忙殷勤询问有什么效劳的,王姮姬摆手婉拒,只想自己读会儿书。
藏书阁空无一人的角落处,她才?敢放心地?将情蛊的解方?摊开,对着午后温凉的阳光沉淀下躁动的内心,慢慢看。
琳琅满目的草药每种皆有特定的采摘地?点、培育方?式,用法用量,以及与之?形貌相?似效用却完全相?反的植物?。
王姮姬仔细读了会儿遥感烧脑,文砚之?和郎灵寂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偏生她只爱骑马写诗,读不来书。
这份药方?没准不能在她手中长久存留,她尽量背诵理解它们,实在晦涩的地?方?用小纸条做了标记。
专注的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外面便已暮色沉沉,那棵高大的桂花树模糊难辨了,夜色如?雾蓝墨墨地?吞没一切。
藏书阁中温度逐渐随夜晚的降临冷寒下来,黑暗书海中,唯有王姮姬桌上蜡烛燃着一簇火苗,像黑夜中漂泊的一叶孤舟,摇晃欲坠,茫茫找不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