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抑制不住阵阵悲哀,失神道?:“王姮姬你变了,若文卿泉下有知,你竟认贼为夫得多心寒?”
王姮姬凝然:“死去之人便不提了,求陛下今后忘记我,另寻佳偶,与我那两位姐姐相伴吧。”
她将话径直挑明?了,不在乎司马淮怎么想。她本身变成了行尸走肉,在这场漩涡里每个人都在劫难逃。
她曾试过逃离,但一次次失败,每次失败都要面对?灼心的惩罚,她能怎么办,难道?一直向着深渊狂奔不成?
对?不起,王氏家门里,根本没有高风亮节的气节。
她根本对?抗不过这世道?,莫如共沉沦。她好累,想认命了,她已经是第二?次活了。
既然琅琊王氏生?养了她,她索性将全部奉献给?王氏,使门第千年不朽。
她为了家族嫁给?郎灵寂,郎灵寂想怎样就怎样了。
王姮姬说罢这句,对?着微服出?巡的皇帝深深一躬身,随即叫人关闭大门。
司马淮站在原地,久久没缓过神来。
失落之后,是滔天的恨意,恨王姮姬,恨郎灵寂,恨分他君权的琅琊王氏,更恨“王与马共天下”的政治格局。
甚至恨自己?命运不济,自他往上哪一朝哪一代有权臣摆布皇帝如此之甚者?
曹魏侵吞了汉室,司马氏又?侵吞了曹魏,如今琅琊王氏功高震主,怕是马上要将司马氏取而代之了。
而他,空有皇帝之尊而无皇帝之权。
司马淮转身从王家离开,萧瑟的秋风裹挟着枯黄的树叶一阵阵吹过,剐进人的骨髓里,飘来刺骨的寒意。
得王姮姬亲口?拒绝,他的心彻底死了。过往那些夜晚交缠旖旎的迷梦,被这肃杀的秋风吹散,彻底清醒。
既然如此,他对?王家没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了,便彻底撕破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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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姬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与司马淮分说明?白,割断干净。过程很?顺利,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司马淮亦没过分纠缠。
她回?到闺房时十分疲惫,就这么一炷香时间,沧桑得仿佛过了好几年。
郎灵寂依旧在桌边小憩,时间太短,他的姿势都没怎么变。
博山炉中袅袅白烟飘成海上仙山的模样,安息的氛围,飘入鼻窦,抚慰着躁动?。
“办好了?”
王姮姬点头?。
“你叫我说的,我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