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眼神轻闪,夹杂着些微恨意,好一个“何不食肉糜”的指责。
她是深闺中的弱女,嫁了丈夫,孤立无援,又被绑上了王家家主的身份,如何偷摸吃药?郎灵寂会允许她吃吗?
因为一纸和?离书,她付出了既白人命的代价;因为偷偷研究文砚之留下药方,她又被逼得险些跳下阁楼。
她有选择吗?根本没有。
过去那么长时?日司马淮对她不闻不问,他既没闲暇,也没那等博爱心。如今口口声声救她出火坑,他只是将?占有欲伪装成爱的样子罢了。
司马淮不曾感同身受体味过一个深闺妇人的艰辛,只会以旁观者的身份,居高临下指责“你为何不怎样怎样”。
王姮姬深吸了好几?口气,竭力?压抑体内躁动的情?蛊,脑袋如被针扎,“陛下,您明知道我服侍不了您,还硬召侍寝,想让我活活疼死吗?”
司马淮曾经亲眼见?证过文砚之用药方撵净了王姮姬的情?蛊,并不相信情?蛊会活活疼死人。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丈夫,宁可顶撞皇帝也要为她丈夫守贞。
司马淮板着脸撂下了话。
“朕会按照当年文卿的办法再次治好你,你被种了情?蛊需要解药,朕也能给你爱雨的滋润,让你忘记疼痛。”
说罢他忽略王姮姬的抗议,命令宫女扶王姮姬上帝辇,自己随之登上,直奔灯火通明的太?极殿。
无论如何,要王姮姬今夜侍寝。
就让在?外请罪的王家人看看他们的家主如何被折辱,郎灵寂素来?目无下尘,便也尝尝妻子遭夺的滋味。
他和?姮姮在?春闺暗帷恩爱情?浓,郎灵寂在?萧瑟寒风中跪着,眼睁睁目睹。
郎灵寂定然会眼红崩溃吧?
司马淮被一股复仇的快感充斥着,仿佛这刹那才?真?正君临天下做了帝王,获得了攫取一切的掠夺感。
原来?,真?真?切切得到?权力?的滋味远比幻想中舒爽一百倍,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王姮姬,再不用梦中苦苦思念。
王姮姬觉得司马淮疯了。
如果和?司马淮做那种事,她会犹如躺在 ?千千万万根密密麻麻的小针钢板上,恐坚持不到?一盏茶便会休悸。
郎灵寂绝不是什么善类,他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将她献给司马淮。
当年他就直接杀了文砚之和?既白,她与任何男子接触都是他绝对的禁忌。
王姮姬万分?为难。
司马淮将王姮姬带到了太?极殿,龙凤花烛,万事俱备,预备着圆房。
他褪去龙袍,步步朝龙榻走来。王姮姬将肌肤捂得严实,唯恐情?蛊发?作。
但最终司马淮还是没有得到?她,不是因为别的,突发?了件急事——
漏夜,世家至皇宫联名劾奏皇帝。
“臣请奏见?陛下!”
他们和?戴罪的琅琊王氏不同,身份清白,全是出身名流的朝中肱股,出身于龙亢桓氏、河东裴氏、陈郡谢氏、颍川庾氏、江南陆氏……甚至王氏的分?枝太?原王氏也来?了,这个家族源远流长,巧施连环计离间吕布和?董卓的司徒王允就是出身于此?家族,豪阀齐至的声势犹如疾风暴雨,口口声声,联名为琅琊王氏求情?。
“臣请奏见?陛下!”
“臣请奏见?陛下!!”
郎灵寂的请罪一跪掀起了惊涛骇浪,刺激了无数世家敏感疼痛的神经。
琅琊王氏作为士族中的佼佼者,素来?是其他士族的榜样和?靠山。这次他们全家公然跪在?宫门请罪,如打入森林的一记弹弓,惊得满林飞鸟扑棱翅膀。
所有士族皆不满皇帝。
从前?的九品官人法行使得好好的,皇帝非要一意孤行改成科举制。
结果他们的孩子无法做官,土地被寒门抢夺瓜分?,奴隶和?佃户造反,许多名流大族在?短短几?月便露出下世的光景来?。
复仇的火药早已埋下,雷霆暴雨藏在?乌云中发?出阵阵闷雷声。若华夏首望的琅琊王氏都?被诛杀灭门,唇亡齿寒,其他世家也离死不远了。
世家大族联名上谏,深夜逼在?皇宫门口不肯离去。
若此?事没有结果,百官罢朝。
司马玖担心这些人动乱,以禁卫军首领的身份保护司马淮退至勤政殿深处。
“陛下,这些大臣都?要造反了!统统都?改杀了!”
司马淮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