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目光首先就落到了秦风的身上,那匹马死的时候溅了不少血迹在他身上,尽管在夜色之中,他身上的血腥味也仍旧刺鼻。
特别像公孙晁这样从沙场上下来的,对于血腥味更是格外敏锐。
看到这么几个人和自己儿子从外面回来,他自然需要过问。
公孙灏这时候已经站起身来,扭头瞥了一眼随意道:“回爹爹,也没什么。
这几个人在街上冲撞了孩儿,所以儿子把他们带回来处置罢了。”
“嗯。”
公孙晁听完,竟然都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淡淡道:“把后事处理好,如今你身边盯着的人多,别让人拿住了什么把柄。”
“是,孩儿明白。”
公孙邈入府之后便走在后面,此时正站在阴影之中,有秦风在前,他并没有受到多少关注。
从女人出现开始,他亲耳听到这母子俩对自己的厌恶。
如果说公孙晁没有出现,他还能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假象,不过是张氏母子俩自己的臆测而已。
毕竟曾几何时,他亲眼见到过父母是何等和睦,爹娘相敬如宾,对他更是宠爱至极。
甚至当年对于公孙晁来说,整个望神都的人都知道娘就是他毕生最心爱之人,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
从小他就知道,虽然爹身为国公府世子,但当年娘其实并不中意他,尽管他身份尊贵,娘身为郡主,也不必非要嫁给他来太高身价。
最后还是公孙晁锲而不舍,甚至用自己的一身军功来换取公孙邈母亲的亲事,公孙邈母亲这才被他打动。
本以为公孙邈是天选之子,从出生起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家庭和睦,就连公孙邈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刚才的那一幕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会看到当初对娘一心一意的爹,居然会在提到自己和娘亲的时候如此冷漠。
又怎么会听到爹对另外一个女人说起那些年他在的时候,是让他们受苦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曾经在公孙邈的眼里,他的父亲就是天。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的形象永远都是高大伟岸的。
公孙晁不仅是镇国公府的继承人,更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也是爱民如子的贤王。
可是现在,看到公孙灏抓了几个人回来,其中还有两个孩子,他甚至连缘由都不曾过问,就任由公孙灏随便处置。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他的记忆中的父亲么?
“所以,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么?”
公孙邈没有忍住,紧盯着打算离开的男人,问道。
公孙晁本来都打算走了,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转头皱眉朝着这边看过来:“什么?”
公孙灏没料到自己抓回来的人居然敢在父亲面前如此放肆,当即冷呵一声:“大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镇国公面前大放厥词!”
言罢立刻冲着公孙晁一拱手:“抱歉父亲,这几个人有两个外邦修士,从刚才起就一直嚣张跋扈,儿子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然而公孙邈直接忽略了公孙灏,一步向前,走到了灯火之下,露出了自己的脸:“你不是说过,你会照顾好我母亲,然后等着我回来么?”
“你不是从小就教育我,我们位极人臣,就更该为百姓着想,将百姓视作天地么?”
“你不是说过,你对母亲情谊深厚,此生不改么?”
“那你告诉我,现在这是什么!”
公孙邈的一番话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其中也包括公孙晁。
原本当公孙邈走出来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可是当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公孙晁愣了愣:“邈儿?”
听到眼前的人居然是公孙邈,张氏和公孙灏都瞪大了眼睛。
最激动的人还是公孙灏,他这时候才终于仔细看了看公孙邈的相貌,目光落到了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之上。
那块玉佩,是曾经的嫡子才能佩戴的信物,也是公孙家的传家之宝。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把什么人带了回来。
张氏也反应过来她刚才和公孙灏的那些话都被公孙邈给听到了,顿时有些慌乱。
“真、真的是大少爷啊?”
不过张氏反应很快,脸上立刻露出了一脸的喜悦:“哎呀!
大少爷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呢?你这孩子真是的,突然回家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