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挥了挥手,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快起来,有客人来了!”那名老师傅一脚踢在了正在打瞌睡的徒弟身上,眼睛里露出了十分兴奋的神采,看得出来,他似乎是很久没有客人了,家中的粮草怕是都要断了吧。
“啊?”还在睡梦中的徒弟一脸懵逼地起来,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到车岗之后,才一改之前那副半睡半醒地样子,一个激灵将睡意都扫空,赶忙说道:“客观请坐,请问客官想要打造什么器械,本店可是敦煌城内有名的铁匠铺,打造出的东西抱你满意。”
车岗环顾了一下这个铁匠铺的四周,心中不禁发出阵阵冷笑,就这鸟样还算是敦煌城内有名的铁匠铺?你当肃国的铁匠们都死光了吗?当下也不拆穿他,笑咪嘻嘻地对那位老师傅说道:“在下想打一口宝剑,不知道先生能不能为之?”
任谁也不会想到,曾经烜赫一时的锦衣卫在肃国安插的最高级别探子,竟然是个其貌不扬的铁匠师傅。
那位老师傅心中一凛,从事特务行业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看他的衣着打扮,虽然简单,但整个人都透露着丝丝贵气,肯定不是缺一口宝剑的人,就算是缺,也不会专门跑到城郊这个简陋的铁匠铺里来打造,不自觉地打起十分警惕,小心翼翼地应付道:“宝剑分为很多种,不知道客观想要打哪一种?”
车岗嘿嘿一笑,站起来,负着手走了几步,故意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在下想打一副软剑。”
“哎呀,那你可来对地方了,俺师傅打造的软剑也是一绝啊,绝对又好看,又好用。”那名徒弟打扮的人立即兴冲冲地叫嚷道,看这来人的样子,身价绝对不菲,不趁此机会好好的赚上一笔,过些日子可就要喝西北风了,下一个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那位老师傅猛地瞪了他一眼,突然一改之前慈祥的面容,猛然暴喝道:“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一边待着去!”
“凶什么凶?我在帮你拉客人,免得你连棺材本都挣不回来,真是不知好歹。”这位学徒打扮的人是这位老师傅雇的帮工,这些日子铁匠铺的生意一直不好,薪水都发不下来,这位学徒早就想走了,故而对这位老师傅不太尊重。
车岗懒得理他们师徒之间的琐事,仍然微笑着看着面如平湖却胸有惊雷的老师傅,以一副和蔼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老师傅了,请为在下打造一把软剑。”
这位老师傅大概已经猜到了车岗的来意,心头突突地狂跳,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试探道:“用软剑的人练习的都是阴柔的武功,看阁下的样子,不像是练这种武功的人。”
“哈哈哈!”车岗突然放声大笑道:“软剑可藏于腰间,其貌不扬,但可趁敌不备,一剑封喉。所谓藏锋若拙,临机取决,是为利器。软剑完全可以当利器之名。”
那名老师傅浑身一凛,眼中的精光大盛,这话不就是说的他们锦衣卫吗?藏锋若拙,临机取决,是为利器,曾几何时,锦衣卫就是这样的利器,藏在喧闹的人群当中,看着毫不起眼,跟大街上的那些市井之徒没有任何差别,但是一旦开始行动,就像这软剑一样,临机取决,一剑封喉,绝不废话。胡惟庸案、蓝玉案不都是我们查出来的吗?当年风光无两,为圣上办了多少大事,而如今鸟尽弓藏,圣上为了自己明君的面子下令解散了他们锦衣卫。导致他这名堂堂的前锦衣卫千户,沦落到打铁为生的凄凉境地。
来者不善啊!那名老师傅在心里暗暗地说道,这个人是谁?肯定不是锦衣卫,肃国的锦衣卫他都认识,肯定没有这号人,既然如此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说出这类黑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肃王的人。
难道肃王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也有可能,自从肃王就藩以来,他就来到了肃国,这些年亲眼看着肃王将一个原本一穷二白的肃国经营成如此富庶的国的,还接连打败了西藩、回鹘等强敌,威名远播。在他看来,这位肃王的英明神武丝毫不亚于乃父。他能识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这是福是祸呢?这名老师傅刚开始心里是没了底,但转念想了一下,又镇定了下来,以他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肃王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否则就不是派这个同行来跟自己谈软剑了,直接派兵拿了,或者是偷偷暗杀了便是。
既然不是来找麻烦的,那会是来做什么的呢?难道是…..这位老师傅的心头略过一丝狂喜,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追求是过上好的生活,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心态,那些宁死也不愿意改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