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在凌雪峰上,宋道长喜清净,从不见外人,五百年来多少能人义士请他出山都未能成功。”
旁人问:“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见过这位道长?”
说书先生笑着回答道:“宋道长不见外人,我又如何得见啊。”
“那你说的这些便是假的咯。”
这回他神情认真起来:“在下从不说假话,若有假,天打五雷轰。”
众人又调侃起来:“啊信信信。”
这一番话旁人不信,安祉却实打实听进去了。
她知道,这说书先生说的的确是真的。
五百年前,混世魔王黑蛇玄鳞诞生,天性残暴,所到之处,无不生灵涂炭,硝烟弥漫。
接着,随着一声凤鸣,宋怀归持剑屹立在上空,一刀可斩世间万物,著名的月牙谷就是当年那一战所留下来的。
可是,时至今日,知道的人越来越少。
这还是她年幼时曾听一名路过的尊者所说的。
……
“鹿山村安祉……求见宋怀归道长……”她的膝盖已经冻的没有知觉,只凭借着执念没有倒下去。
凌雪峰早就宣告世人,不许外人再来叨扰。
往前一步就是屏障,越靠近压迫感就越强,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硬生生将那股子腥甜咽了下去。
她知道这样很强人所难,也明白宋道长是不会为她破格,甚至可能会死在这,可她必须试试,因为她别无他法了。
安祉求见了好几天,都不见有人出现。
她拢了拢衣裳,仅有的力气只能支撑着她不倒下去。
雪越下越大。
睫毛上挂着冰霜,白皙的脸颊被冻的通红。
“姑娘回去吧。”小弟子于心不忍,走了出来。
安祉以为自己被冻的幻听了,她自嘲一笑:“这么快就要死了吗?”
突然,她喉咙一阵剧痛,呕出一滩鲜血。
倒在了雪地里,额间的赤红色花纹闪烁起来,她想,她应该是要死了吧,可是就这么去了,真不甘心啊。
失去意识前,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嗓音。
小弟子问:“师父,她晕过去了,要给她送出去吗?”
她努力想听清,却没能坚持住。
居所简单宽阔,屋内摆了蜡烛,烛光映在窗户纸上,隐约勾勒出人影,柔和的光亮打在那人身上,忽暗忽明。
这人面如美玉,鼻正唇薄,眼尾下一点痣,眼中好似凌雪峰常年不散的雾,朦胧不清,低垂的眼睫长长的就像凤尾蝶的翅膀,一半银丝松松垮垮的用一根玉簪挽在脑后。
发丝微乱,一身藏蓝色的长袍,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指尖溢出,送往卧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安祉。
原本紧绷着的安祉,片刻后终于松了眉目,看样子,情况有所好转。
那人一言不发,将手缩回袖中。
站在一旁的轻垚开口问道:“师父,这名女子该如何处理,是否让弟子将她送下山去?”轻垚虽说有颗慈爱的心,但向来恪守规矩,为人古板不易变通。
轻垚自幼拜他为师,如今也不过短短十七载。
他纳闷道:“这姑娘还挺幸运,师父您封了五感闭关,任凭她怎么叫喊,若不是碰巧,只怕她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宋怀归道:“既如此,这些日子便让她先留下,带她伤好,再议。”
轻垚点点头:“是。”
宋怀归轻笑着摇头:“我知你不满这姑娘的一意孤行,但她跪在结界外几日都不曾退缩,想必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
“弟子谨记。”他犹豫再三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弟子只是怕她不怀好心。”
宋怀归摆摆手:“她只是一个凡人。”
他理了理衣襟,望着天空藏在雾中的一轮弯月。
弹指推开门,雪顺着门飘了进来,缓缓落地,最终化为一滩水渍。
喉间的血腥气味,淡了下去,只剩下房内隐隐的梅花香。
不知沉睡了多久,刚有些清醒,便听见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连着几日的劳累奔波令她的身体疲惫不堪,眼皮沉沉,不愿睁眼,许是贪念这一刻的温暖。
接着便是一串越发清晰的自言自语:“这姑娘也是倔,竟在这寒风刺骨的地方跪了几天几夜,要不是师父他察觉,恐怕就没命了吧。”
他叹了口气,继续念叨:“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恐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