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了,也是花盆不离身,抱在手臂里。里头的花跟主人似的,蔫巴巴的,不似往日鲜活了。
里正故意大声咳嗽一声,几个壮汉就应声闯进来,七手八脚,用绳子把孟若五花大绑了。
其中一个壮汉道:“里正,抓到了,再如何是好?”
“自然是以牙还牙。他们怎么对我们的,我们自然是还回去。”里正道。
几个壮汉齐声道:“有理。”
说完,几个壮汉就扛抬起孟若走出去。
全村民得知消息,都已侯在厢房外,分列两班,个个义愤填膺,要处置外乡人。
路过矮墙,几个老头老太看见,手舞足蹈,喊着“不出所料,就是她”,把拐杖平举过头顶,也要跟着来。被里正一吼,就手足无措,不敢碍事了。
正打算偃旗息鼓,斜眼绑在枣树边的马不老实,张着嘴咬果子,老头老太们想着主人既然都要死了,这马看着也不是好驯服的,做不了驮货耕田的帮手。
索性剃了这一身子好肉,炖了或是红烧,正好放在席上吃,马头就摆在长老灵柩前祭拜,比猪头羊头也好看。
不想被马给听见了——马脖子上的缰绳,原本孟若想着捆得太紧不舒服,就虚虚绑在枣树上,没打死结。那马一听要杀它,气得把缰绳挣脱了,后脚往枣树上一踢。踢得树枝乱颤,树干崩断,呜呼哀哉再也不能起。
果子跟着倒地的树冠呼啦啦落了一地,那马还嫌不够,一连旁边几棵枣子树全踢了,马蹄子踏踏在地上胡乱踩一遍,踩得枣烂,全不能吃了,才喷出一口气满意了。
老头老太们吃了吓,都不敢动,他们这个身子骨,哪受得住马蹄一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发完脾气,得意洋洋,扬长而去。
村医收到消息的时候,才刚从家里洗了澡,换了身素净衣衫,这半天忙里忙外,都没顾上吃饭,肚里正饿着准备吃席,被几个村人撞见,拖拉硬拽,要赶去前头凑热闹。
村医一头雾水,连问了几个人,才搞清事实原委,大惊失色,忙人群里往前挤到里正身边,抓住道:“郑老我仔细查看过了,是死于心悸。这是上京来的捉妖人,实在是路过,不干她的事。里正,你莫要魔怔犯糊涂。”
“不干她的事?她来了,郑老就死,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里正道,“这定是东村人的诡计,他们故意派这个捉妖人过来,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教郑老死了,还查不出死因,料准了我们拿这个外乡人没办法,定会送出去——这个月轮到东村,西村就不该死人。既然西村死了人,他们东村自然会说就由西村顶上,他们又不用死人了。现在指不定还在哪偷笑呢”
西村的村民听了,都在后乱喊乱嚷,大叫不公。
村医脸色也不好,“我看这人不简单,不要贸然动手的好,还是趁她晕厥,丢出去吧。”
里正怒道:“村医这么说,是偏向东村了?”
“话不是这么说,”村医道,“我是为了大家好。”
“那我就是故意捣乱了?我就在此问问,若是这次郑老不死,村医准备挑东村的谁?”
“这不是你能打听的事,里正,你越界了。”
里正嗤鼻一笑,把村医一推一跤,“反正我不信这个人,必是不能放她活着走的,你要是执意要拦,别怪我不客气。”
放完狠话,里正看也不看地上的村医,带这西村人,大张旗鼓,抬着孟若往山上走。
一炷香后,众人来到一片枣林。
这里的枣子,比祠堂后院的好上千百倍,每棵树的树干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壮,枝杈茂密蓬松如绿云盖顶,果实红彤彤似朱砂染就。虽不如天上王母的蟠桃园,也赛过王庭公孙后院贡品果。
小花妖心内不由感叹:“人类真是厉害啊,能种得如此好的果子。”
西村村民却见怪不怪,甚至都有些厌恶,都特意避开这些树,唯恐擦着碰着。抬着孟若的几个壮汉走到一处空地上,把孟若放下来,后面的村民就送上来铲子锄头,教壮汉们挖坑。
挖一个坑用不着这么多人,村民每月都轮换着来,现在空闲的村民,就一个一个穿插交错在枣树间窟罅中寻好位置站定,远远观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