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一人抓一只孟若的胳膊,把她往后扯,把脸只往前顶,要站在前头的一个人打。
动手的那人举起手来,叉开五指就要掌攉。里正此时冲到孟若前面,遮挡住了。此事事发突然,那人反应过来,手已停不住了,就这么直直打下去,里正不偏不倚,右边脸上生生受了一掌。
里正道:“贵人宽恕,原定的那人身子突然不舒服,怕惹贵人不快,就没上报,私自换了她去。”
那贵人道:“既然如此,就且算了。下不为例。”
里正诺诺点头,领着孟若下去了。
这时村医从前厅小隔间里走出来,刚好错过方才那一场闹。
他手里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交给为首的贵人。
贵人如无其事道:“全村的量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村医道,“这月已经用了一个人,枣子成熟已过半,再过一两天就可采摘。怎么又要添人?”
“没法子,上头要紧,我也只能照办。不过这次呢,和以往不同,”贵人把手在脖子上划了划,低声道,“这回瞒不住了,捉妖人要端老巢,上头慌得不行,明面上是派我来监察监督,实则要我负责扫尾。”
村医声音一紧,“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被查到?哪里走漏的消息?”
“很简单,要么是那个凡人李贵被拿了——凡人就是那么靠不住,背后捅了我们一刀,要么,就是你亲爱的小鸢尾守不住,招供了。”
村医忙道:“不可能是鸢尾,她与我约好,会等着上头派人去救她,在此之前绝不会透露半点消息的。”
“那可不一定,毕竟那是锁妖域啊,封栖的名头,你就算没见过也听闻过,哪个妖能受的住他的刑法?”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咱们都是鸟,你们又恰巧是夫妻,如何不清楚鸟的习性?”贵人感叹道,“她这么一只玄凤鸟,能禁得住半年的审讯,也算是忠贞了……”
村医突然扣住贵人的手,用上十成的力气,“上头既然派你来收尾,那就是意味着,没有妖再去救鸢尾了。你们把她丢弃了?”
“你突然发什么疯?”
“不对不对,”村医突然笑道,“若是鸢尾招供了,你们哪还会有机会扫尾,现在来的,就该是捉妖司派出的缉捕了……”
对于危机,尤其是死亡,人都有非一般的敏锐度。村民们虽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人挤人,一个慌了,另一个也会慌张起来。
再若是小儿啼哭,就跟打哈切似的,一周遭的娃娃就都会哭起来。
他们说话都背着人,连其他几个手下都不曾听见,何况挤在嚷闹人群里的里正,前厅什么声音都被盖过去了。
里正搓手顿脚,抓耳挠腮,急着想知道他们说什么,恰待向前,又收住脚,去拜托孟若,“大人,你即是捉妖司派来的,看了枣林里的一切,可想出什么破解之法没有?”
孟若担忧被村民识破,一直拿衣袖抱住脸,悄悄偷听前厅动静,这时听见里正在旁叽里咕噜,就把食指点住他太阳穴。
里正只以为这位城里来的捉妖大人不喜人靠近,拿指头把他推开,正讪讪呢,脑海里突然一阵清明。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被抹去了,而他整个人仿佛被推到前厅,就站在村医面前,听着他们对话。
只听见那贵人恼怒道:“该死的,你做什么?你是要以下犯上,对我动手了?”
村医道:“如今鸢尾生困锁妖域,与我生生相隔,既然救不出她,那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你只是一只雀鸟,装什么大尾巴狼的深情。”贵人喊道,“来人,动手,把这个叛徒处决了。”
底下几个手下这才觉察出不对劲,忙扑身救主,却看见贵人的背后正抵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主人——村医叫道:“我看哪个敢向前!”
现在不用偷听,全祠堂的村民都已听见了。窝里斗这一幕剑拔弩张,叫人忍不住拍掌欢呼,但这不是村头老头打架,村民们都惜命,慌不择路,要开祠堂大门逃跑。
这大门是朝里开的,若要打开,就要人往后退,可如今谁还想着靠近前厅,一个个巴不得都往大门挤。
就这么大门口的人急着拉门往后推,后面的不顾一切往前挤。
眼看你挤我推,挤成“肉饼”,男男女女,孩子娃娃乌泱泱哭成一片,被挤成“肉饼”。
里正的媳妇娃儿也分散开了,只有